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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葬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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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桃花,放眼望去,一片嫣红,印在霏霏烟雨里,像泼染的水墨画,氤氲而又飘逸。

桃花葬散文

桃花随风雨而动,测测轻寒小。飘落的残红微染着细雨,泛出淡淡的红色。旋落在小池里,引得一池萍碎。疏影横斜,暗香始来,疑是池底生香。碧浅深红,梢头微晕,如花出浴,淡淡而生烟。

桃林深处,几处茅屋,茅门紧闭,隐隐有些世外之风。

远方,古道,西风,瘦马,似乎从天涯走来,一身白衣,一把靑剑,眉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还有苍凉。满身的酒气弥散在整个桃源,和着微雨暗风,招来而吹远。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还在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

花落花开年复年

有些微醺的声音由远及近,待再看时,人已到茅屋前面。翻身下马,眉头微皱,几乎是眨眼功夫,人已消失踪影,只留下一个恍惚的白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桃林深处忽的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看似平淡无奇却能摄人心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忧伤,透过寂寞的枝叶,飞向白云生处,听的人都禁不住,纷纷落泪。

殇,亦是一种境界。

满树的桃花颤一抖着飞落枝头,飘飘扬扬的飞舞在半空,久久不肯落下。笛声轻转,漫天的桃花在空中涡旋,慢慢的向笛声靠近,花儿似乎听出了曲中的哀伤,飘飞的花一瓣竟有些凄凉。忽的,笛声转入清啸,花一瓣随着一阵风飘过,悉数落入吹笛人的衣袖内,笛声戛然而止。再看时,满林的桃花却是一片残红,满眼都是伤心色。

“为何如此悲伤?”

“悲伤还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你能听懂我的曲子?”

“相思情处深,爱到极致才能吹出如此断人心魄的调子。”

“谢谢”

“谢我?为什么?”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懂我的心。”

“以前没人懂吗?”

“有,但也没有”

“夜很晚了。”

“心也晚了。”

“夜是晚了,可路并不遥远。”

“你认为心碎了,还会有爱情吗?”

“你把感情看的太重了。”

“是吗?那你呢?”

“我们是同一路人。”

“不,我们不是。”

“三年了,你的桃花酿终于好了吗?”

“桃花酿,桃花酿,用的是我的情泪,酿的是我的心。”

“何必呢?”

“不,你不懂。”

“是,我不懂,所以我不会像你那么痛苦。”

“痛苦?我不痛苦。”

“那你的曲子里为什么那么悲伤?”

“我说过,爱情是加了剧毒的美酒。”

“但我还是听到你心碎的声音了,心碎的声音很动听。”

“心碎了的人还会有爱情吗?”

“当然不会”

“所以,我已经把心葬在桃花里了。”

深夜,雨停,新月,晚凉。

满袖的桃花还带着点点雨滴,桃花带雨,香气更为浓郁。

桃花落,三月三,微雨洗涤浮尘,待新月出现时,由晚凉的夜风吹干,挖出去年珍藏的水,待新月与酒旗星连为一线时再次埋入桃花树下,隔年,终成桃花酿。

饮过桃花酿的人兀然而醉,豁然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一声,孰视不睹山岳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

“你为何还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

“这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

“你并不属于这里。”

“我说过,我们是一类人。”

“我也说过,我们不是。”

“我嗜酒如命。”

“桃花酿能要你的命。”

“哦?你还会酿杀人的酒?”

“那有何难?”

“那你会不会酿救人的酒?”

“我不救人。”

“你不救人?”

“救又何妨?不救又何妨?”

“当然不一样”

“我可不是菩萨。”

“你不是菩萨,却是酒神。”

杀气骤浓,惊飞栖在树上的鸟儿,不远处的桃花一阵战栗,纷纷而下,杀气弥漫方圆十里,一时间,万物寂静,仿佛天地之间只余这两个相望的人。

“何必呢?”

“能知晓我身份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那又如何?”

“在我的杀气压迫下,能面不改色的人,在这个世间只有五个。”

“五个?哪五个?”

“第一个是落雨楼的掌门人江清浅。”

“以七绝魄闻名江湖的琴圣江清浅,七绝灭魄江清浅,一箫魂断水云天。琴箫和鸣,天下无双。她的确有和你抗衡的能力。”

“第二个是玉剑门的大弟子易云。”

“易云?十八岁达到剑圣境界,一把碧月神剑横扫中原的年轻一代,易别近日云分后,碧月凝烟水不流。江湖上闻云色变,的确不错。”

“第三个是冥月宫的宫主上官倾月。”

“魔教一般都有比较厉害的角色,上官倾月,以毒闻名,江湖上最神秘的人物之一,据说杀人无数,是正道的公敌。中秋无月赏桂魄,暗影惊魂虞美人。江湖上最难缠的角色,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第四个是江湖上人称医仙的苏青竹。”

“医仙?苏青竹自二十年前退出江湖后,再也没人知晓他的踪迹。妙手青青竹深处,或在天涯一相逢。苏青竹行踪诡异,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功力,想来深不可测。”

“第五个是碧竹亭的木如风。”

“丝丝若雨溢轻木,袅袅如风飘碧竹。江湖上又一神秘门派,没人知道它的来历,木如风,碧竹藤,年轻一代的强者,没人知晓其底细,但其常年隐居在碧竹岛,鲜少与世人打交道,真实性不可考。”

“江湖上的事你知晓得真多。”

“可是,你却忘了,我也在你的杀气之下面不改色,是不是江湖上有了这第六个人了。”

“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个世上,除了冥月宫还有别的门派有如此实力吗?上官宫主。”

“不愧是酒神。”上官倾月拍了拍手掌,表示称赞。

“你找我所为何事?”

“我们都是明白人,何必装糊涂呢?”

酒神一笑,三分醉意,七分杀气,幽幽的说:“我若给你,只怕你走不出我这桃花林。”

“哦?那也未必,如果我们的目的一样呢?”

“你们的目的不可能一样。”

“哦?那为什么?”

“因为来的那一位是你的大敌。”

“可是我的大敌太多了,多的我都数不过来,但我还是活得好好的。”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你和我上面提到的除你之外的四个人中的两个一起过招,你胜算的机会有多大?”

“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我觉得我不会这么倒霉的。”

“事实上,你的确挺倒霉。”一个冷漠的声音传出来。不知何时,两人中间多了一个灰衣书生。

上官倾月微微一笑对酒神说:“我的确挺倒霉。”

酒神扯了扯嘴角,勉强算是一个微笑,却没有再说话。

上官倾月面向灰衣人,一手拖住下巴,饶有兴趣的一笑说:“这世间有什么事能把玉剑门的大弟子请来?”

“凡是和你有关的事都能请我来。”易云冷冷的开口,声音冷冷的就像他冷冷的脸。

“原来你也知道了。”上官倾月思索着道。

“还有一个人知道。”易云的话刚落,就从空中闪出一个白衣人影。

上官倾月微笑着望着一身白衣,怀抱七绝魄的女子,拍拍手称赞道:“七绝灭魄江清浅,一箫断魂水云天。世人都道落雨楼江楼主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江清浅淡淡的看了上官倾月一眼,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我想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易云冷冷的开口。

上官倾月和江清浅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酒神微微皱眉,半响道:“世人若得解语花,必先得双影玉。”

“双影玉真的存在吗?‘一玉有双影,日月不相同。日落三尺下,月斜五更中。’传说中的双影玉真的存在?”上官倾月依旧单手托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不愧是冥月宫,连这等秘密也知晓。”酒神略微惊讶的看着上官倾月道。

上官倾月苦笑两声说:“我仅仅是看过有关双影玉的记载,原以为是个传说,却不知真有此事,只是为何千百年来无人参透其奥秘?”

酒神微微一笑,思绪不知飞到何方。

双影玉现身江湖,不知是福还是祸。双影玉,解语花,传说真的只是传说吗?

“你们可曾听过凤鸣山?”

上官倾月撇撇嘴道:“名字真俗气,凤鸣山,位于大漠之北,十万大山之中,曲曲折折如同迷宫,无人知晓其确切位置,想要到达山顶,必须要一幅详细的地图。据说凤鸣山上终年积雪,高一耸入云,山巅有一池温泉,传说其水能治百病,若有缘能在里浸泡半个时辰则能提升十年功力。但山峰险恶,至今无人能到达山巅,所以真实性不可考。山上时常有凤凰的鸣叫一声,因此得名凤鸣。”

“那凤鸣山和解语花有什么关系?”江清浅开口道。

酒神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解语花,双影玉,凤鸣山,我也不知有什么关系。但你们要找的东西肯定就在这些谜题里。”

“那先生可否将东西给我们?”冷冷的易云开口道。

酒神摇摇头,高声笑道:“世人都道我心痴,我笑世人皆痴人,桃花三月桃花酒,一年春初又逢春。”待话说完,早已不见人影。空气中只余淡淡酒香,还有纷飞的桃花,簌簌的飘落,如同坠入人间的仙子。

上官倾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桃花三月桃花酒,一年春初又逢春,什么意思?”

江清浅和易云摇摇头,低下头陷入沉思。

“今天是初几?”上官倾月突然问道。

“三月初三”易云冷冷的回答道。

“桃花三月桃花酒,一年春初又逢春,三月三,春逢春,双三逢双春,我明白了。”说完便飞了出去,刹那便消失踪影。

“双三逢双春,原来如此。”江清浅自言自语道,随即也消失一身影。

易云冷冷一笑,也飞了出去。

酒旗山上开满桃花,桃花酿必在酒旗星与新月连成一线时才能酿成。

山脚的桃花都已盛开甚至凋零,而山顶上的桃花则是含苞待放,粉一红色的桃花如同粉色的蝴蝶,风吹过,随风舞,仿佛飞舞在云间,美丽飘逸。

酒旗山,山巅。

一身黑衣的酒神迎风而立,神情肃穆。周围寂静的似乎只能听到虫鸣,气氛很庄重,如同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

“你们果然找来了。”

“当然,想要破解你的谜语并不麻烦。”上官倾月道。

“非懂桃花酿者,绝不可破解此谜。”

“很不巧,内子就是桃花酿的高手。”上官倾月的面部突然泛起一股温柔的神色还夹杂着一丝心痛,但随之即逝,好像不曾有过。

“酿好桃花酿,必要等到三月三,待新月与酒旗星连成一线,用雨水洗净,用夜风吹干,等到来年的三月三,方成桃花酿。”酒神似乎自言自语道。

“所以才有你的那句‘桃花三月桃花酒,一年春初又逢春’,月初本不见新月,但一个地方例外,这个地方就是酒旗山的山巅。”易云冷冷的开口道。

“而且,一年之中能有两个春天的地方不多,种桃花的就更少了。”江清浅淡淡的补充道。

“所以,我们断定你就在酒旗山,而且酒旗山有一个秘密,那就是整座山是一个阵法,以桃花为掩盖,机关重重,变幻万千,入阵者非死即伤。而这个秘密在下恰好知晓,新月桃花阵的阵眼就是酒旗山山巅的双春一洞,而生门则在西方的兑位。”上官倾月淡淡的说。

“这个秘密在这世上只有两人知晓,一个是我,另一个永远也不可能说出,你为何知晓?”酒神皱着眉头问。

上官倾月微微一笑道:“很不巧,内子喜爱桃花酿,对你的酒旗山很感兴趣,无意间误入阵法,却也发现此山的阵眼和生门。”

“秋兑,春震,却不知凶位即是吉位,天地的本源即为阴陽两仪。尊夫人真是奇才。新月桃花阵在新月出现时得新月和潮汐力量,阵力最强,此时若进双春一洞必死无疑,但双影玉唯有在此时才能显示出它正确的位置。”酒神淡淡的道。

“只有这一种方法吗?”江清浅皱着眉头问道。

“是,还有一件事,阵法的阵眼就是那块双影玉,过了今晚,就要再等一年才能找到。”

“双春一洞在哪?”易云环顾四周冷冷的问道。

酒神冷笑一声道:“这你应该问上官宫主,好了,我已把你们带到,是福是祸要看你们的造化了,后会有期。”说完,一个跳跃,几个纵身便不见踪影。

“上官宫主,你知道破解阵眼的方法吗?”江清浅问道。

“内子是阵法高手,我却不是。”上官倾月说道。

易云道:“三人之力必定能破除阵眼,拿到双影玉。”

上官倾月冷笑一声道:“蛮力破除,必定会使双影玉破碎,我虽不知其破解之法,但临行之前,内子给了我一个锦囊,嘱咐我无路的时候才能打开。”

“那还啰嗦什么,进去吧。”江清浅有些不耐烦道。

“可是你知道双春一洞在什么地方吗?”

“你不是知道吗?”江清浅冷笑道。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上官倾月反问道。

“你”江清浅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说吧,有什么条件?”易云冷冷的道。

“还是你了解我,条件很简单,拿到双影玉后算我的,待找到要找的东西后再各凭本事。如何?”

“我答应。”易云回答道。

江清浅冷哼了一声道:“还不带路?”

上官倾月也不生气,拿出从桃花源里顺便带来的桃花酿,倾数倒入山巅的巨石上,酒香散发出来,让人微微有些醉意,流动的粉一红色顺着巨石的纹路流下去,巨石上闪出“双春一洞”三个字眼,随即巨石接触月光,轰的一声从中间裂开,一个黑幽幽的洞一口出现在眼前。

“好精妙的机关。”易云赞叹道。

“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让易大剑侠赞叹的事。”上官倾月揶揄的笑道。

易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机关应该是她发现的吧,她还好吗?”

“一直都好,只要你不在她身边她就好。”上官倾月漫不经心的道。

“她的选择是对的。”易云的声音有些低沉。

“不然你以为呢?她这辈子最恨的人或许就是你。”

“是吗?恨我也好,恨我就能记住我。”声音低沉的有些悲伤。

“她不喜欢别人怀疑她,而你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伤了她,这就是命运,你们注定无缘。”上官倾月道。

“我已经放弃了,你现在是武林正道的公敌。”易云的声音又恢复冷漠。

“可现在你们都要听我的。”上官倾月无所谓的笑笑道。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小心她会听到。”江清浅不耐烦的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她。”上官倾月耸耸肩便钻进山洞里。

黑幽幽的山洞里却不暗,有一种淡紫色的光芒围绕着四周,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山洞里布局很简单,几个奇形怪状的石头挡在中间,怪石间有云雾缭绕。

“这是阵眼,进入以后一定要小心,这里面的幻景似真实虚,似虚实真,千万大意不得。”上官倾月面色有些凝重。

“大家不要分开。”易云冷冷的吩咐道。

三人点点头便飞入阵中,山洞刹那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桃源。

上官倾月观察着四周,周围都是桃树,满树的桃花散发着清香,让闻的人如痴如醉。

“是迷一药,大家屏住呼吸,坐下运功。”江清浅说完边坐下调息。

上官倾月和易云见状也坐下调息。

“易云,你给我过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出现。

“落落,是你。”易云惊讶的道。

“是我,是落落,易云,我好想你。”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易云面前。

“落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好后悔,后悔把你让给上官倾月。”易云的声音温柔的悲伤。

“易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爱你。”白衣女子说道。

“真的吗?落落,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愿意,你要一直陪着我,哪也不准去,好不好?”白衣女子俏笑着说。

“好,哪也不去。”

“易云,易云,醒醒,醒醒。”好像从远处传来声音,易云有些松动。

白衣女子委屈的说道:“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为什么还想走?”

易云回过头安慰道:“不走,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可远处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这好多人,好像是落落,又好像是师父,也好像是师弟,一声比一声焦急。

易云忍不住的对白衣女子说道:“落落,我就去一小会,一会就回来,等我。”

白衣女子的脸突然变得狰狞,狠狠地道:“易云,你还是要抛弃我,我恨你,恨你。”说完,便化作一阵烟雾,好像不曾出现过。

易云缓缓地醒过来,江清浅和上官倾月都注视着他。

“你终于醒了。”江清浅淡淡的道。

“这里的桃花瘴真厉害,我险些醒不过来。”易云有些后怕的道。

“有落落陪你,你当然不想醒过来。”上官倾月嘲讽的道。

“你就没在幻境里见到落落吗?”易云反问道。

“当然见到了。但她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她是假的了。”

“什么话?”易云问道。

“假落落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可落落说过,我们的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延续,但不会永远在一起,所以我们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上官倾月脸色温柔的道。

“珍惜眼前的幸福,上官倾月,恭喜你。”易云落寞的道。

“谢谢,现在我们想办法找出双影玉吧。”

“这里的东西都不要碰,我们设法找到阵眼取出双影玉,上官倾月,关于双影玉的那首诗是怎么说的?”江清浅问道。

“一玉有双影,日月不相同。日落三尺下,月斜五更中。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里,这里的瘴气太浓了。”上官倾月有些焦急。

桃花瘴,可以迷幻人的心智,纵然这几个人武功高强,也难以长时间抵挡桃花瘴的毒气。

“一玉有双影,日月不相同,易云,上官倾月,上面,看上面。”江清浅叫道。

上官倾月和易云抬起头来,只见原本的石室已变成漫天繁星,而三人所处的地方则是明亮异常,似有陽光照射进来。好奇怪,好诡异的地方。

“看,开始转换了,大家仔细观察一下,有哪两个地方是不同的。”易云冷冷的开口道。

三人闭上眼睛,细心地感察着四周的变动。

霎时,三人同时飞起,齐齐的冲向西南方向,确切的说是一株桃花树,待三人接触到它,桃花树突然发出一阵强光,生生地把三个人震退。

“好厉害的劲力,合我们三人之力也未必能近身。”易云思索着道。

话音刚落,一股强劲的内力向三人袭来,电光火石间之间,三人被这股强劲的内力震飞。内力源源不断的袭来,三人只好以内力抵抗。

“不好,这座阵不是幻阵,是杀阵,我们有危险。”江清浅说完,便盘膝坐下,拿出那把七绝魄,双手一挥,琴音发出,只听她念道:“一拂七绝灭,六魂祭桂魄。弦绕琴中水,冰冷风萧索。”音刃变成冰色,悉数飞出去,绵绵不绝。

易云和上官倾月亦用内力支持江清浅,两股强大的内力相撞,闪出星星火光。爆炸的音响隆隆不绝,一时间烟雾缭绕,难辨方位。

“我坚持不住了,上官倾月,快把落落的锦囊拿出来。”江清浅说完,便吐出一口鲜血。

上官倾月从里衣掏出锦囊,反反复复看了两遍,喃喃道:“落落这是什么意思?”

“上面写了什么?”易云问道。

“遮月,只有这两个字。”

“遮月,云遮月,碧月神剑,我明白了。”易云说完,便拔一出碧月剑,剑气缭绕,易云把内力聚集到剑身上,用力向前一指,云雾悉数围绕在碧月剑周围,密密的把剑遮住。

过了一会,桃花瘴雾散去,那股强大的内力也散去。而那株桃花则慢慢的变幻,最后变幻成一个月牙状的碧绿色的玉,就像月光,幽冷神秘。

“原来,这桃花瘴的克星是碧月神剑。”上官倾月道。

“不是,是碧月神剑里的月光。”易云补充道。

“我们出去吧,此地绝非久留之地。”江清浅道。

待三人走出双春一洞,那块巨石轰的一声合上,就像从未被打开过。

“给你。”易云依旧冷冷的道。

“这是你的,我不要。”上官倾月望了一眼双影玉道。

“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江清浅问道。

“当然是吃饭,睡觉。”上官倾月伸了个懒腰道。

“三日后,清风客栈。”易云说完便飞身离去。

余下的两人对望一眼便各自离开,整个酒旗山彻底静了下来,只余桃花簌簌飘落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有些刺耳。

三日后,清风客栈。

三人齐坐,却无一人说话。浑身散发的杀气把周围的人都驱赶干净,这是强者的较量,能力不及者,应自动远离,所以,到目前为止,敢染指这件事的只有在巅峰的这三个人。

“有了双影玉再怎么办?”易云问道。

“当然是一步一步走下去。”上官倾月笑道。

“一玉有双影,日月不相同。日落三尺下,月斜五更中。仔细想想这句话,这日落是指哪儿的日落,这月又是指哪儿的月光?”江清浅思索着道。

“双影玉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易云反问道。

“这么说我们还是要回去。”江清浅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易云,把双影玉拿出来。”

易云把双影玉交给江清浅,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双春一洞的入口处有这么一个形状的凹槽。”

“你是说,我明白了。”易云说完,淡淡的看了一眼上官倾月。

“这可不怪我,当初要把双影玉给我,我才没说。”上官倾月说道。

“走吧,日落之前我们要到达酒旗山山巅。”江清浅说道。

三个人影突然变的虚幻,慢慢消失在清风客栈,仿佛从未出现过。

酒旗山,山巅。

夕陽下的`酒旗山有一种超脱世俗的美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满山的桃花或开或败,却没有萧索的痕迹。

“日落三尺下,月斜五更中。易云,你把双影玉放到巨石的凹槽里,上官倾月去找一根三尺长的竹竿过来。”江清浅吩咐道。

只见江清浅把竹竿垂直立在凹槽上方不远处,日光照射着竹竿,竹竿的影子随时间移动,待到竿影移到与双影玉重合时,江清浅突然道:“快,记下这个位置。”

“现在,我们只要等到五更的斜月,找出两者相交的位置就可以了。”易云冷漠的道。

上官倾月点点头表示赞同。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月斜西楼,已接近五更时分,山上的薄雾朦朦胧胧的笼罩着桃花树,说不出的静谧。

“这里的夜晚真美。”江清浅赞叹道。

“这里再美,也比不过你的落雨楼吧。满池荷花雨打叶,随处堤岸浣草芽。多美的景。”上官倾月笑道。

江清浅一笑,刚要说话,易云突然道:“已经到五更了,开始吧。”

江清浅把竹竿竖一起,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倾泻的月光慢慢转移,待到与双影玉重合时,三人记下这个位置。

两者的交汇处,慢慢闪现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状石块。上官倾月轻轻拿掉石块,只见下面竟隐藏着一个锦盒。

“我猜是去凤鸣山的地图。”上官倾月道。

“还有可能是解语花呢。”江清浅撇撇嘴道。

“别争了,上官倾月,你看下能不能打开这个锦盒。”易云依旧面无表情的道。

上官倾月接过锦盒,左转三圈,向下一摁,再右转三圈,向下一摁,盒子轻轻松松的打开了。

“果然是地图,去凤鸣山的地图。”江清浅皱了皱眉头道。

“这下,我保管了。”上官倾月眯着眼笑道。

易云和江清浅相视一下,点点头道:“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老规矩了。”上官倾月说完便消失踪影。

易云和江清浅随即也消失在夜色里。

三日后,清风客栈。

“这件事,本不需要保密。”易云道。

“这是强者的较量,鱼虾之辈我们不用放在眼里。”上官倾月轻蔑的道。

“可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只怕上官宫主会有麻烦。”江清浅道。

“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

“可是,如果把那些隐居的老祖宗们都引出来,那可不好了。”江清浅道。

“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发。”易云回答道。

十万大山,曲曲折折如同迷宫。凤鸣山,隐匿在群山之中,若没有地图,一进群山,便失去方向,最终被山里的机关杀死。

“十万大山,一进即死。古时流传的一句话,却不知准确不准确。”江清浅淡淡的说道。

“十万大山本来就充满神秘感,再加上道路曲折,山壁陡峭,古谣并不虚化。”易云解释道。

“古时诸神大战,黄帝与蚩尤逐鹿中原。九天玄女与女娲不和,便派共工去帮蚩尤与被女娲支持的黄帝为敌,炎帝在逐鹿南野袭击蚩尤的部队,共工前去迎战,一人独当炎帝坐下的祝融、力牧、句芒、英照等四员大将亦不占下风,后来女娲在不周之山设坛封天,使蚩尤的部队不能后退,共工大怒,对天大骂天神不公。而后一头撞塌不周山而死,破了女娲的封天阵,使九黎族的部队可以在战败后逃亡。不周山被撞塌后,碎成千千万万块不同形状的巨石,历经千百年的岁月,形成了这十万大山。十万大山神秘无比,据说其中还封印了上古神灵的灵魂,死于逐鹿之战的九黎神族,因愤怒不屈而使灵魂不死,无奈之下女娲娘娘只能将其封印在这十万大山当中。”上官倾月面色有些沉重的道。

“传说毕竟是传说,十万大山丛山群立,积聚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再经过岁月的洗礼,却也不失天材地宝。”江清浅望着远方道。

三人边走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慢慢的向十万大山深处中走去,丛山密布,有的高一耸入云,有的如同小土坡,道路却是曲曲折折的山路。

日头慢慢转移,不知不觉已是正午时分。

“这来来回回的真的像迷宫,你们发现了没有,这地图上的道路随着日光变化的方向而发生变化。”上官倾月惊讶的对易云和江清浅道。

“看这个地方,本是正南方向,现在却变成正北方向,而这边的西南方向则变成正西,好诡异的地方。还有,这些标记是什么?”上官倾月指着地图对二人说道。

易云和江清浅望去,只见山与山之间时不时的出现一些红色的标记,时隐时现。

“有可能是机关,也有可能是去凤鸣山的线索,我们注意一下就行了。”江清浅道。

易云和上官倾月都点点头表示同意。

日已西斜,余晖洒在大山里,仿佛天地从此平分。远处的山林如同染了血的战士,鲜血淋一漓却依然屹立不倒,像极了那场见人杀人,见神杀神的逐鹿之战。

夕陽一去,大山深处顿时就暗了下来。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漫天繁星,真是个赏星星的好天气。十万大山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神秘诡异,黑黝黝的大山仿佛怪物的血盆大口,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吞噬掉。

远山深处,传来几声狼吼,又似乎是虎啸,也似乎是山风吹过峭壁,尖锐而高昂,仔细听听,又似乎什么都不是。

“这个地方真奇怪,真诡异。”江清浅顺手捡起一根木柴扔到火堆里道。

易云冷冷的道:“这种气氛很古老,像是举行神圣的仪式下的压抑,又像是大战在即的紧张。”

上官倾月正在看那张地图,闻言抬起头来道:“说的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

“那些红色的标记还在吗?”江清浅问道。

“在,月光下全都显示出来了,而且,道路全变了,我想,不仅仅是地图在变。”上官倾月淡淡的道。

“你的意思是说大山也在变。”易云皱皱眉头道。

“这怎么可能?”江清浅叫道。

“实事上,的确如此,我们现在要警惕这些有红色标记的地方。离我们宿营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处。”上官倾月脸色凝重的道。

月色如水,如同瀑布倾泻而下,银色一片。月上中天,黑黝黝的大山突然移动,山石滚一动,轰轰隆隆如同雷鸣。

“大山在移动,大家小心。”江清浅道。

“是从有红色标记的地方开始的,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上官倾月边对着地图边说:“快,往西南方向走。”

曲曲折折的山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轰轰隆隆的雷声响彻整个夜空,惊飞满山的鸟儿,惊醒满山的走兽。

“有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山间爆发,直逼我们而来,大家做好准备。”江清浅说完便盘膝坐下,取出七绝破,手指翻飞,琴音发出,只听她念道:“一拂七绝灭,六魂祭桂魄。弦绕琴中水,冰冷风萧索。”音刃霎时变成冰色,悉数飞出去,绵绵不绝,对抗着突如其来的能量。

那股巨大的能量摧毁整座大山,山石俱飞,扬起漫天烟尘,爆炸的声响回荡在山间,久久不绝响。

“这样不行,江清浅,地图上显示出了凤鸣山的位置,越过红色标记的地方,能量的来源就是凤鸣山。”上官倾月道。

“用内力护体,我们飞过去。”说完,易云便率先飞出。上官倾月和江清浅紧随其后,三人如同离弦的箭向能量散发出飞去,两股巨大的能量相撞,摩一擦出阵阵火花。

三人把内力发挥到极致,冲破重重阻碍,终于到达山脚。而那股奇异的能量却凭空消失了踪影。远山深处,似乎有凤凰的鸣叫一声传来,在这夜里,分外清晰。

“怪不得没有地图没人敢闯凤鸣山,我们手持地图还弄得这样狼狈。”易云淡淡的说道。

“像这样随日月移动,隐匿在群山之中的山,运气不好的话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还好我们幸运。”上官倾月笑道。

东方已是一片鱼白,原来,天已经亮了。三人稍作歇息,调息好内力。待内力恢复完全,便出发上山。

一路平安,凤鸣山完全没有大山深处的诡异,平静的如同世外桃源。各色的植物铺满整个山坡,五颜六色的像花海。不知名的鸟叫一声回荡在树林里,在清晨显得分外响亮。

“这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呢。”江清浅赞叹道。

“还可以养老。”上官倾月嬉笑道。

“我们应该在日出之前赶到山巅,也许传说中的解语花真的存在呢。”江清浅道。

“解语花并不一定在山巅。”上官倾月注视着地图道。

“你的意思是,地图上有显示?”易云问道。

“看,这就是凤鸣山,而在山上的这个位置有一个花样的标记,我想这就是解语花的位置。”上官倾月指着地图道。

“那我们距离这个地方还有多远?”江清浅问道。

“大约有半个时辰的山路。”上官倾月道。

三人不再言语,气氛有些僵硬,谁都知道解语花只有一个,而去的是三个人,或许更多。

凤鸣山,逐鹿原。

逐鹿原不是个平原,确切的说不是块平地,而是个山洞。整个山洞隐藏在茂盛的植物里,看样子年代久远。

三人进洞,上官倾月拿出夜明珠,黑漆漆的山洞顿时变亮。山洞很深,地上湿一漉一漉的长满苔藓。越往里走,里面却越宽敞,路过一段长长的台阶,长的看不见尽头,弯弯曲曲的不知通向何方。台阶下面是万丈深渊,偶尔有石块跌落下去,久久听不到回音。过了石阶,是一座桥,桥身龚起,像半月的月牙,亦通向远方。

过了石桥,是一座大殿,大殿上到处都是已经腐朽了的兵器,嶙嶙白骨,和破碎的石像。

气氛很诡异,庄重之中又有些肃杀之气。

上官倾月上前用手掌劈开其中一座石像,一扇门随之出现。石门之上只有一个月牙状的凹槽。易云把双影玉放了进去,顿时,淡紫色的光芒从门上发出,只听轰的一声,石门打开,一朵淡紫色的花出现。花朵很大,花一蕊很小,叶子也是淡淡的紫,通体闪着紫色的光芒,妖娆美丽。

“这就是解语花,真美。”江清浅道。

易云道:“很神秘,很妖娆。”

上官倾月突然上前,一把抓过解语花便飞身离去。只听他说道:“易云,江清浅,解语花下面有你们要的紫月神剑和紫翡神箫。解语花我带走了。”

上官倾月早已不见人影,易云和江清浅分别拿走紫月神剑和紫翡神箫。

这时,山洞突然摇动起来,一开始是轻摇,最后越来越厉害,直至山石跌落。

易云和江清浅飞身而出,快速撤离。山洞塌陷的越来越快,易云和江清浅只好拼足内力,快速的飞出。待到洞一口,整个山洞轰的一声完全塌陷,爆炸的声响久久不绝。

上官倾月站在洞一口,嬉笑的看着狼狈的两个人道:“追命的感觉不错吧。”

“把解语花留下。”易云冷冷的道。

“凭什么?你得到了紫月神剑,江清浅得到了紫翡神箫,解语花为什么不能归我?”

“上官倾月,你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解语花是诸神的灵魂积聚而成的,解语花只能在十万大山深处,一旦出山,封印便无效,到时候诸神复一活,天地又是一场浩劫。”江清浅的道。

“浩劫,浩劫又怎样?我本魔教中人,天下苍生与我有何干系?”上官倾月冷漠的道。

“你,若你不放下,休怪我们不客气。”说完,易云便拔一出碧月神剑,一时间剑身月光缭绕,碧玉色的烟雾弥漫,灰衣的易云挥剑飞起,伸臂收膝,把全身的功力积聚在剑身,一套绝世的剑法挥舞而出,如行云流水,无风,灰袍却鼓起,无云,剑气却遮住日光,看似优美却杀气毕现。碧月神剑的剑身在日光下泛着绿幽幽的光,一时间剑气弥漫,剑光笼罩一片。突然间易云的身一子快速旋转,冲天飞去,满地的残叶和石块随着易云的飞起而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易云右臂直伸,用剑指天,仿佛完成一个重要的仪式。不久,易云身边的碧绿色变成淡紫色,一圈圈光晕紧紧地包围着他。易云把剑向前一伸,剑气飞出,剑刃离身,悉数向上官倾月飞来。

上官倾月亦毫不示弱,只见他拿出一把通体紫色的箫,飞身越到高处,把全身的功力集于箫上,他轻轻吹动,淡紫色的光晕由小到大一圈一圈的飞出,最终形成一个紫色的凤凰形状,那紫色的凤凰飞速的奔向奔涌而来的剑刃。一时间淡紫色缠绕着,光芒更胜从前。

那只紫色的凤凰吞噬完剑刃便飞向易云,易云以手相对,却无奈力量不足,倒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

“萧萧凤鸣,一箫魂断,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水云天。”江清浅脸色苍白的望着上官倾月道。

“水云天?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上官倾月。”上官倾月冷冷的道。

江清浅解下七绝魄,盘膝坐下,双手挥动,琴音发出,音刃变成冰色悉数飞向上官倾月,上官倾月挥手拂箫,音刃全部被挡到一旁,道:“看戏看了这么久,也该看够了吧。”

一身白衣的酒神从山后走出来,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只听他道:“上官倾月,你把玉交出来吧。”

上官倾月道:“什么玉?”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两个都清楚。”酒神微微一笑。

“我为什么要给你?”

酒神道:“你以为你能敌得过我们三个人吗?”

上官倾月道:“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两个知道真相后会帮你?”

酒神道:“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上官倾月思考了一阵说:“好。”

酒神道:“其实上官倾月的本意并不在解语花,而是解语花里面的玉,那块玉名叫紫萦玉,集天地日月之精华,吸上古诸神之精魄,在无尽的岁月里渐渐有了灵性,这块玉封印着上古诸神,谁拥有了它就可以统一武林,号令群雄。而你上官倾月,是魔教教主,正道的公敌,试问有谁会把这块玉交给你?所以,这个赌你肯定会输。”

上官倾月笑道:“这么说来,自称是正道的你们三人是不会放我离开的了?”

酒神道:“是。”

上官倾月道:“可是你别忘了,易云和江清浅都受了伤,我要逃走谁也奈何不了我。”

酒神微微一笑道:“是吗?”随即打了个手势,江湖上各路豪杰凭空的从山后出现,“这下你还逃得了吗?”

上官倾月眯了眯眼睛道:“这么多高手对我一个,这就是所谓的正道吗?”

酒神微怒道:“我劝你还是交出来吧,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上官倾月笑道:“生路?真好笑,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也敢口出狂言,是不是啊酒神先生,或者叫你易萧天,易大掌门?”

酒神脸色微变,怒道:“上官倾月这个大魔头就在这,我们今天要为武林除害。”说罢,率先发起攻击。

众人一看,也纷纷进攻,易云和江清浅打头阵,各路高手把上官倾月围了个水泄不通。

上官倾月一边吹一箫一边躲闪,身影像游鱼游荡在他们之间。轰隆隆的音响不绝于耳,各路的攻击使得他应接不暇。渐渐地处于下风,那酒神瞅见一个漏洞,便把全身的内力集于手掌,飞起身向着上官倾月拍去,上官倾月躲闪不及,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内力丧失殆尽。

上官倾月见势不妙,便从怀里掏出一颗烟雾弹,用力向前一摔,趁机逃跑。

酒神等人见上官倾月已经逃跑,有些怒气的道:“上官倾月受了严重的内伤,一定跑不远,我们分头去找,大家带好各自的地图。”

上官倾月一路狂奔,内力所剩无几,轻功也不能使用。上官倾月躲进一个山洞,强行逆转血脉,全身血液倒流,最终昏倒在地。

酒神走后,山上又出现一女两男三人。只听那女的说道:“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如风哥哥,快点确定倾月现在的位置。”

木如风向四面八方撒去铜钱,闭眼心算许久道:“跟我来,快,倾月有危险。”

木如风全力施展轻功向远处飞去,剩下的两人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酒神正带领各路豪杰一团一团一围住上官倾月,上官倾月满头青丝因为血液倒流而变成白发。

酒神道:“上官倾月,这次你逃不掉了。还是把紫萦玉交出来吧。”

上官倾月笑笑道:“易萧天,别浪费口舌了,我不会把玉交给你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云儿,交给你了。”

易云领命,一抽一出紫月神剑两人对峙着。

“我用紫月神剑来杀你,是你抢走了我的落落。”易云愤怒的道。

“你配不上落落,像你这种自私的人不配得到落落的爱。”上官倾月淡淡的道。

“是吗?那很不幸,你看不到落落重新回到我身边了。”易云有些嗜血的道。说完,易云挥起神剑,运足功力向上官倾月砍去。上官倾月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上官倾月睁开眼,一身墨绿色衣服的木如风用手指夹一住剑柄。

随行的女子则跑到上官倾月面前一把抱住他,慢慢的一抽一泣。

“落落真的是你吗?”上官倾月道。

“是我,是我,倾月,我是落落。”名唤落落的女子答道。

“落落,真的是你?”易云有些失神。

落落抬头看到易云,脸色微变,有些不愉悦道:“公子,我们不认识吧。”

易云脸上闪过一丝伤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

上官倾月一手把落落打晕,对着一块来的老人说道:“苏前辈,落落交给您照顾了,这件事我不想让落落知道。”

苏青竹点点头,接过落落退到一边。

上官倾月道:“木兄,别来无恙。”

木如风淡淡的笑道:“落落一直缠着我到中原来,原来是因为你的事。”

“等了结了这段事,我和落落一定到碧竹岛去住几天。”上官倾月对着易萧天道:“酒神先生,不,易掌门,有苏老前辈和木兄在此,好像在下不用死了。”

酒神冷哼了一声刚想说话,上官倾月便开口道:“我拿这块玉是为了解落落身上的蛊毒,天下最狠毒的蛊毒半生蛊。我不稀罕当什么武林盟主,但这块玉我一定要。”

“蛊毒?上官倾月你在说什么?”易云急切的问。

上官倾月望着易云冷笑道:“你还有脸问,你知道这么狠毒的蛊毒是谁给她下的吗?是你的好师妹,你也不想想,你师妹自小在边关长大,蛊毒她最懂,给自己下蛊毒却诬陷落落,这样也就算了,却给落落下这种狠毒的蛊毒。而你呢?你的所作所为呢?你为了那个贱女人竟然把落落逐出玉剑门,你知道蛊毒发作时落落那种生不如死的感受吗?你知道每次发作需要放掉落落全身一半的血液吗?你知道每到月圆之夜落落全身都长满奇怪的蛊花的痛苦吗?你都不知道,你还口口声声说爱她,这就是你爱的表现吗?”

易云愣在那里,久久反应不过来。

上官倾月转过身对着酒神道:“易掌门,你的这招借刀杀人真是漂亮。你利用我拿到双影玉和地图,再联合各大门派高手,想不劳而获,真是好算盘啊。落落的蛊毒是你授意你的女儿下的吧,真是狠毒。”

酒神冷冷一笑道:“蛊毒是我给漫儿的,易云只能娶我的女儿,谁夺了漫儿的东西我一定会给她抢回来。”

上官倾月笑道:“听说当年易掌门的一场桃花恋轰动江湖,或许这才是源头吧。”

“我答应过她,要给她整个江湖。”

“所以你就精心策划了十年,布下这个局中局?”

“可到头来,还是失败了。”

“想知道你为什么失败吗?其实这个世上,只存在一坛真正的桃花酿,那是用无数人的眼泪,酿造者的真心酿成的,所以桃花酿又叫葬心。你知道当年桃花仙子为什么要离开你吗?就是因为她看不到你的心。你却从来不懂,十年啊,却酿不出一坛桃花酿,你舍不得葬下你的真心,所以她才远去。你却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以为她要的是整个江湖吗?不,是你的心。所以,你的局只是一坛桃花酿罢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精心布下的局竟然只是一坛桃花酿,桃儿,原来桃花酿里承载的是你的心。这十年我的苦苦经营只换来一场这样的结局,桃儿,桃儿。”酒神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的向远方走去,只余一个孤独的背影,萧索寂寥。

落落悠悠转醒,易云面色复杂的说:“落落,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我没有怪过你,何来原谅之说?”

“你真的不怪我?”易云有些惊喜道。

“我从不会因无关紧要的人伤心,这你是知道的。”

易云脸色有些苍白,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只听落落说道:“心碎了还会有爱情吗?”说完便转向上官倾月,两人慢慢走去。

“等落落的蛊毒解了,我会把紫萦玉还回凤鸣山的。”上官倾月边走边对着各路豪杰道。

木如风和苏青竹相视一眼也离去。

易云颓废的坐在地上,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话“心碎了还会有爱情吗?”江清浅神色复杂的望着上官倾月离去的地方,暗自摇摇头,扶起易云道:“易云,以后我们姐弟两人相依为命,不再理会江湖上的琐事,走吧,我们回家吧。”

四月初三,天气晴朗。

酒旗山,山巅。

上官倾月和落落依偎着,山顶的桃花已经能够盛开,云雾缭绕的如同置身仙境。

“头发怎么了?”落落问道。

“换了换颜色。”

“现在都好了吗?”

“该放的都放回去了。”

“武功恢复了吗?”

“恢复了。”

“你戴个这个真丑。”

“你嫌弃我吗?”

“白发童颜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神仙?”

“落落说是我就是。”

“倾月”

“嗯”

“我要走了,不抱抱我吗?”

“嗯”

落落一把抱住上官倾月的脖子,整个身一子挂在他身上。

“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我不高,怎么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

“落落”

“嗯?”

“你在干什么?”

“轻薄你啊。”落落说完便在上官倾月的脖子上印上一吻。

“我们走吧。”落落拉着上官倾月的手道。

“真的放下了吗?”

“我的蛊毒已经没了。”

“那桃花酿呢?”

“葬了,葬在桃花源里。”

“舍得吗?”

“那本来就是他的归所。”

“桃花葬,挺好的,浪漫的像首诗。”

“什么时候这么文学了?”

“我一直很博学。”

“臭美。”

“落落。”

“倾月。”

“你说。”

“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了。”

“双宿双飞?”

“又臭美。”

“落落开心就好。”

“那现在我们回家吧。”

“不再等等吗?”

“不等了。”

“我是你相公?”

“以前不是吗?”

“永远都是。”

“远离江湖吧。”

“落落不喜欢我们就远离。”

“你陪我游山玩水?”

“好。”

“冥月宫还是不要解散了,别乱杀人就行了。”

“好。”

“不到必要的时候,别下毒了。”

“好。”

“还有虞美人吗?”

“有。”

“给我一点。”

“干什么?”

“给你下药。”

“给我?”

“害怕吗?”

“不怕,其实我不用下药的。”

“那不行,我要轻薄你。”

“好。”

“走吧。”

落落牵着上官倾月的手向远处走去,夕陽下,只余一大一下的两个背影。还有簌簌飘落的桃花,以及桃花树下的桃花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