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绿地·草袋散文

大巴车，不疾不徐，从德国法兰克福出发，一路向南，直奔慕尼黑。一路地势，起伏跌宕，终归是，越向南，地势越高。

一路上，几乎见不到我们常见的小麦、玉米、大豆等农作物。一开始，看见一些葡萄园，满是葡萄架子，初见，也并不太在意，因为在中国各地，葡萄架子这东东，司空见惯不为奇。

渐渐地，有了新发现。每一个葡萄园里，所有的葡萄架子，都是X型，其高度，交叉的角度，甚至，葡萄枝条的长短，高矮胖瘦，所差无几，都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有一片大院子，有亩把地。一开始，我空出大约一多半的地方，种了十行，将近两百棵葡萄。满院子的葡萄架，都是水泥浇筑的方柱，栽得大致一样高，又缠上纵横交错的铁丝，葡萄藤缠绕其上，枝繁叶茂，甚是整齐，也甚是壮观。大概是第三年开始，结了许多葡萄，一串串，由青到紫，玛瑙一般，甚是可爱。

可爱是可爱，搭架、剪枝、打叉、摘须，诸般劳作的辛苦，技术规范的要求，却是事非经过才明了。当时的我，觉得已经下了很多功夫，可是跟如今眼前的德国人这般整齐划一的模样一比，我就知道其精细程度可是差远了。

在我那里，只是大致一样，在他们这里，却是非常整齐，整齐得不差分毫，整齐得可怕。弄这么整齐，得需要多么认真的态度和精细的操作啊？

过去，有人称我是完美主义者，做什么事儿都想做得十分完美。我自诩，我的葡萄园已经是比较规整的了。但，我的规整和德国人的整齐划一一比，简直不能望其项背。

我当时就对我老婆说：“我真佩服德国人的认真细致劲儿！”

到后来，葡萄园也见不到了。在起起伏伏的丛山峻岭之间，一路上，几乎看不见裸露的土地。除了树，森林，就是草，绿地。因为这里雨水充沛，所以，松杉异常茂密，阴翳蔽日；绿草特别青翠，新鲜娇嫩。时或有乡间别墅，点缀其中。据说，德国人工作在城里，居住在田园。人在这样的地界里休养生息，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令人艳羡。

艳羡之余，又觉得德国人的草地修剪得也特别整齐，远望去，厚墩墩翠绿绿的草地，像泥抹子抹过的一般，整洁干净，坦荡如砥。在这样的草地上，没有见过一头牛或羊。不像我们中国，凡是有草地的.地方，都是牛羊成群，率意啃啮，任意践踏。牛粪羊屎蛋子，遍地皆是；而柔软的小草碎花，却是缺胳膊少腿，甚至香消玉殒。

在草地边，或者草地里的木屋旁，倒是时或远远望见一个个圆圆的袋子，青色的，一样的大，一样的高，估计直径得有一米多，高三五十公分，边缘也很规整。导游就问：“大家看，那圆圆的袋子是什么？”

其实，在导游问之前，我就猜到了，应该是装草的袋子。果不其然，就是。导游就讲，德国人剪了草，装进这样的袋子里，运到牛栏里去喂牛。为了保护草地的整洁干净，德国人不在草地上放牧，以免牛在草地上啃啮和践踏。德国人的环保意识，真是太强了。

而我更加佩服的是，德国人装一个草袋，也装填得那么规整。而且，据导游说，这样的袋子，布料隔水，能够保证草不因为潮湿而发霉。牛吃时，依然是新鲜的。

我们中国人，本就没有装草袋这一说，我们小时候，割了草，搂把搂把，装在篮子里，或者打成捆，背到家里，再堆成垛。需要喂牛羊，到冬天，拽几把，扔给牛羊去吃，哪管它新鲜还是发霉？

德国人的认真劲儿，又是一例。

我就想，有这样认真劲儿的民族，是不可小觑的。

一二次大战时期，德国人就凭着一股子认真劲儿，挑起两次世界大战，而且，第二次，几乎完胜欧洲。两次战败后，又都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经济，恢复元气。如今，德国的经济在整个欧洲独占鳌头；如今，许多德国人，过着田园诗一般的生活，也全靠得是这股子认真劲儿。

据查，我们中国人口将近德国的17倍，我们中国的地域面积将近德国的27倍，要是我们中国人也有这股子认真劲儿，我们不是更让人不可小觑吗？

当然，我不是艳羡大国沙文主义，艳羡穷兵黩武，动辄侵犯他国。我艳羡的是，德国人的认真劲儿带来的国家强盛，民族富裕，个人田园诗一般的诗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