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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城之念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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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州做短暂停留,一个以“诗意增城”为主题的文学活动的短消息滑入我的眼框,让我突然间有了对增城的牵念,斗胆与身在佛山的朋友老唐取得联系,意欲来一个增城之旅。

增城之念日志

《探访一段与荔枝有关的传说》

到增城,自然是要看看荔枝的,这是因为增城自古有荔乡之称。等赶到增城,才知增城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湖泊河流对我这个初来者显得是那样的陌生。

就拿增城四处盛开的花朵来说吧,妖娆艳丽,娇小可爱,可我几乎叫不上一种花的真名姓。虽然好多次鼓足勇气请教行人,可惜因为方言上的差距,任我憋红了脸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随行就市,根据花朵的颜色命名起来,红花、黄花、粉花、蓝花、紫花,倒也意趣不少。反正懂与不懂,都在自己心里揣着,他人是很难知晓的.,也显不出多少尴尬来。

好在“诗意增城”的文学活动早已铺开在增城的大街小巷,路牌上标识着“诗意增城,健康生活”的主题语,很让人鼓舞,连出租车司机也在关注这件盛事。这让一个自远方跟风而来的文学爱好者突生温暖,陌生感顿时消失,觉得自己能站在增城的大地上,就成了增城山水中的一员。

但来增城,我意愿中不仅仅是为了一览花事,或者凑一场跟诗歌有关的聚会,还要探究一个与荔枝有关的传说。因为增城被称为荔乡由来已久,那些个与荔枝有关的传说在增城更立体、更丰满。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流传千古的诗句,着实对岭南这个地方、荔枝这个果品做足了宣传。增城地处岭南腹地,七镇四街道,处处有荔枝,有两个地方索性以荔枝命名:荔乡、荔枝坳。估摸着增城出产荔枝的年代要比东坡先生贬谪岭南的年份早很多,增城被称为荔乡应该是名符其实。

我乃一乡野鄙俗之人,永远脱不了探究历史传说中那些诡异情节的恶习,常常为之苦思冥想,自得其乐。这就牵扯出一句比苏轼老先生要早两百年出世的诗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以及这句诗所演绎出的历史传说。诗中透着一段千年往事,说是大唐贵妃杨玉环站在华清宫,看见红鬃烈马如红色云朵般飘逸而来,眼看要吃上鲜美的荔枝了,杨贵妃自然喜不自胜,做莞尔一笑状。但那些为生计谋的路人,怎能知道这疾驰而过的快马仅仅是为了给杨贵妃送鲜荔枝呢?

这首诗蕴含了大诗人杜牧咏古讽今的嗟叹以及对盛世大唐不能重现的惋惜,这是后来者无可争议的解读。可后人对杨贵妃喜食的荔枝来自何地一直争执不休,近几年的争执更甚:一说产自蜀地,当是说今天的四川;一说产自南海,也就是现今的广州地区。更有甚者,关于荔枝的传说中还演绎出一段与高力士有关的故事:杨贵妃喜食荔枝完全是因了高力士的逢迎撺唆,把一种产自茂名地区的叫“白玉罂”的早熟荔枝极力推荐给杨贵妃,结果让杨贵妃食荔枝上瘾。

后世这种喋喋不休的争执和演绎,显然削弱了诗歌所要表达的咏古讽今的本意,而把唐明皇朝廷上下荒淫无度的原罪让一枚生于原野的荔枝来承担,好像荔枝生错了地方,生错了年代,这自然说不过去。再说,唐王朝后来发生的“安史之乱”,以及“安史之乱”之后的没落衰败,岂能归罪于喜食荔枝的杨贵妃或者杨贵妃喜食的荔枝?

一个朝代的衰亡,自平民百姓到达官显贵,都是原罪者,对于士大夫阶层,无论是移情山水的旁观者,还是出入朝野的弄权者,也都脱不了干系。那些后世诟病的昏君、奸臣、淫妃、乱世枭雄,只是那个时代的具象或者符号,像替罪羊一样,为一个阶层或多个阶层承担罪责罢了。

对于荔枝,产于岭南也罢,产于蜀地也好,这只是上天赠与人类的一味果品而已,人类自当有权利食之,有义务惜之,也可以展开丰富的想象,赋予荔枝以生命的吟唱。但要透过荔枝偷窥历史的过失,荔枝说白了就是一种甜果而已,是担不起人类的过错与荣耀的。人类更应该透过古人的思考,检点自己的行为,修正自己的过失,加倍珍爱这上天赠与我们的土地和家园,这才是人类自己代代繁衍生息的希望所在。

20**年4月的最后一个日子,我与衡阳老唐站在荔乡增城的一颗荔枝树下,看着花期已尽、正在坐果的荔枝串,遂成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