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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欣赏:该怎么样来爱你,我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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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该怎样来爱你,我的天使?这是雪梅父母的疑问,也是作为姐姐的雪梅的困惑。在至亲至爱的人面前,以怎样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爱意才不会把爱变成伤害,雪梅不懂,所以她用生命在试验。

散文欣赏:该怎么样来爱你,我的天使

  1

雪梅纤细的手指在镜面上轻轻摸索着,浓密的头发,光洁的额头,柳叶儿似的眉毛,薄薄的单眼皮儿,微挺的鼻梁,精致的鼻翼,玲珑的嘴唇,小巧的鹅蛋脸,最后停留在左眼角的那颗滴泪痣上。一种略带嘲讽和倔强的笑容在镜子中缓缓绽放,使那双本就迷蒙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模糊不清。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雪梅就像现在这样坐在镜子前,在镜子上一遍遍地描摹自己的轮廓。他们都说,雪梅和她妈妈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眼角那颗滴泪痣,连大小,颜色,位置都相同。对于这些话,雪梅小时候并没什么感觉,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她的生命里根本就没有妈妈这个角色,当他们刚对她提起这一概念时,她毫无感觉。随着雪梅一天天长大,她也发现了自己和别的孩子的不同:别的孩子都有一个被称作妈妈的人,她没有;别的孩子都可以被爸爸背着,搂着,抱着,亲着,她却连爸爸的衣襟都不敢碰一下;别的孩子都在自由自在地玩耍嬉戏,她却总有许多躲也躲不掉的家务要做。许多人对她竖起大拇指说:“这个女娃真不错,没有妈妈,却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还这么勤劳懂事,将来肯定有出息。”这些话就像一根根拔不掉的刺扎在雪梅的心里,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也很奇怪,分明是些夸奖的话,她听着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她偏偏听出里面充满了讽刺意味,这使她恨所有在她面前提起妈妈这两个字的人。

她倒不恨她爸爸,虽然他对她极尽冷漠,不闻不问。她已经对那个被自己称作爸爸的男人绝望了,她从不指望在他身上得到什么,无论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她冷眼看着他像个流氓一样整日在街头巷尾鬼混,漠然听他在她面前吹牛骂人,她曾想过:就算他在她面前死了,她也未必会为他掉一滴眼泪。可实际上,在她绝望以前,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为了博得他的欢心,为了唤他浪子回头,她已经流过数不尽的眼泪了。

妈妈这两个字,是爱与恨交织而成的太阳雨,就像于阴雨中等待晴天,于绝望中寻找希望。她忍受不了任何人在她面前说起她妈妈,牵扯出她埋在心里的希望,同时提醒着她的绝望,但她又只能通过这些旁人的只言片语来收集妈妈的相关信息。诸如她和妈妈是怎样的相像,妈妈曾是怎样把她不离身地背着抱着,爸爸又是怎样的不争气而逼得妈妈离家出,妈妈如今可能已经改嫁这类的信息,都是她从他们不经意的话语中挑拣出来组合而成的。她恨她为什么走得那么干脆,连张照片什么的纪念物件也没留下;她也恨她为什么走得那么不彻底,偏偏留下了和她联系最紧密的自己。

雪梅不断地问自己镜子里那个女子是谁,是妈妈还是自己?她常常幻想着镜子里那个女子突然走出来,对她说:“孩子,你受苦了!妈妈回来了,以后妈妈来保护你!”可镜子里那个女子每次都对她嘲讽又倔强地笑,仿佛在说:“别痴心妄想了!认命吧!这就是你的命!”

曾有个算命先生劝雪梅点掉眼角的滴泪痣,说那颗痣会让她一生命运悲苦,当时雪梅正在上高中,从小接受反迷信教育的她自是不信这一套。其实,她知道自己不愿意点掉滴泪痣的根本原因是她想通过那颗痣找到妈妈,他们说她那颗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生下来多大,现在就多大,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见雪梅不信自己的话,算命先生快速写了张字条塞给雪梅,嘱咐她收好,然后径自走了。雪梅当时没有看那张字条,但也没有扔掉,而是顺手揣进了衣服口袋里。后来雪梅洗衣服的时候不经意地翻到那张字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此命终身运不通,劳劳作事尽皆空。忧思缠绕泪涟涟,命短寿夭逝如风。”

  2

高温的烘烤下,屋中热气袭人,聒噪的蝉鸣更搅得人心里烦躁不安。雪梅走到窗前透过窗户观望远处的竹林,看着细微的风在林海中掀起层层碧波,雪梅不仅没感觉到丝毫的凉意,反而感觉竹林深处涌动着一股强大的暗流,随时会爆发出来将她淹没。

“走,我带你去找你妈。”爸爸推开雪梅房间的门对雪梅说。平时爸爸极少主动跟雪梅说话,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句,让雪梅有些措手不及。雪梅曾多次追问爸爸关于妈妈的消息,但每次都别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雪梅本能地反问爸爸。

“废话!不知道我怎么带你去找她?”爸爸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继续说:“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不去!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去!”这是雪梅在和爸爸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对话中养成的唱反调习惯,你以为我会那么说,我就偏要这么说,除此之外,雪梅总会在对话中含沙射影爸爸的不负责任,冷酷无情。

“不去算了,我都说了你肯定不愿意去的,你妈还非要我带你去。”爸爸一脸未卜先知先知的得意表情让雪梅极其反感。

“你凭什么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自以为是!你不就是嫌麻烦吗?还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雪梅不满地瞪着爸爸冷笑着说,“我要去!现在就走!”

爸爸刷地转身走出房间,眨眼的功夫已经出了家门,他永远走得那么快那么急,太阳将他留在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小时候,雪梅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投下的这片阴影中,想出去又不敢出去,她怕一离开阴影就把自己弄丢了。现在,雪梅刻意与爸爸保持着一道人影的距离,她的腿够长,她的速度够快,她再也不用担心把他跟丢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中,雪梅似乎听到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透过阴影传递过来。

  3

雪梅设想过许多种她们母女重逢的场景,或痛哭流涕,或形同陌路,或拘束不已,或谈笑自如,或嘘寒问暖,或衷肠互诉,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到了约定的见面地点会是这样的情景:

一个中年女人牵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在公园门口四下张望,似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尽管离得还有点远,他们的焦急和迫切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雪梅不远不近地跟在爸爸后面朝公园走去,突然,那个小男孩挣脱中年女人的手,风一样地跑到雪梅跟前,抱着雪梅的腿大声叫着:“姐姐,姐姐,雪梅姐姐!”

雪梅被这意外的一幕吓坏了,双手悬在半空,愣愣地盯着小男孩,一动也不敢动。见雪梅没有反应,小男孩抱着雪梅的手更紧了,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说:“姐姐,你真漂亮,比照片上还漂亮!”

等等……照片?什么照片?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孩儿,他怎么会叫自己姐姐?还知道自己的名字叫雪梅?雪梅正在疑惑间,忽然从脑海中捕捉到一个一闪而逝的念头,她细细打量跟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单眼皮,鹅蛋脸,小嘴巴,这不正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么?滴泪痣呢,他怎么没有?雪梅把目光投向中年女人,她正和爸爸边说话边朝自己走来。雪梅的心一下子被拧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她想趁他们来到自己身边前赶紧走掉,可是小男孩儿死死抱着她的腿不肯撒手。

“鹏鹏,快放开,不要缠着姐姐。”中年女子和爸爸一起走近了,她先拉开抱着雪梅的鹏鹏,然后对雪梅说:“自从她在手机上看到你爸发来的你的照片,高兴得觉都睡不着,逢人就说他有个特别美的雪梅姐姐。”

雪梅很想问她:“那您呢?”可是她没有问出口。二十年过去,她面前的女人已经被岁月染上一层层厚厚的风霜,不仔细看,很难在她脸上找到自己的痕迹。雪梅用目光剥开女子脸上的风霜,才在她的左眼角找到一小块和自己的滴泪痣一般大小的伤疤。妈妈!妈妈!妈妈!雪梅的心抽搐着,痉挛着,这声在心里酝酿了二十年的呼唤,今天终于有寄托了,可是为什么它就是喉咙里不愿意出来呢?

“人我给你带来了,我走了。”爸爸不合时宜地插入一句话,使雪梅原本充盈饱满的情感一下子全从身上的毛孔中溜走了。

“吃了饭再走吧,你看对面就有家酒楼。”妈妈指着对面一家渝英酒楼对爸爸说。

“不吃了,回去还有事,女儿我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返程的车正好在爸爸身边停下,爸爸逃也似的快速上了车。

“真会装,你自己从来都没有好好照顾过我,还好意思这么嘱咐别人。”想是这么想,但眼看着爸爸消失在自己视野里,从此把自己留给另一个陌生的至亲,雪梅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离家时那声像叹息一样的声音忽然间又在耳边响起。

  4

雪梅跟妈妈回到家,雪梅的叔叔也就是妈妈现在的丈夫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是妈妈却连续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所以雪梅的到来,他也是异常欢喜,待她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小儿子鹏鹏。妈妈因为觉得自己亏欠了女儿,对雪梅也是百般宠爱,吃的穿的用的都给雪梅买最好最新的,在家里不让她沾一点点的家务,就差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了。妈妈的'大儿子在外地打工,雪梅在他们的全家福上看了一眼,长得像他爸爸。不知道是不是受血缘的影响,妈妈的小儿子对雪梅特别依恋,整天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姐姐,赶都赶不开。

面对妈妈一家人排山倒海的关爱,雪梅竟有些招架不住了,就算上天突发奇想,要把她这么多年缺失的亲情如数奉还,这跨度也太大了吧,大得她连相信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知该如何应对。相比于以前忙碌劳累的生活,现在无所事事的日子倒让雪梅生出一种负罪感,她感到爸爸游手好闲的影像正和自己现在的形象重合又分开,重合又分开……

会不会因为自己是客人,他们才对自己这样热情?这个念头一产生就在雪梅心头挥之不去,他们对雪梅越好,雪梅越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连鹏鹏都会帮着盛饭拿筷子,而自己却一点事情都不让做。

“姐姐,漂亮吗?”鹏鹏的声音打断了雪梅的沉思,雪梅低头一看,鹏鹏手中捧着一颗普通的鹅卵石,只是颜色比一般的鹅卵石丰富一点。

雪梅敷衍地点了点头,妈妈说过,鹏鹏喜欢收集石头,在路上一看到自己喜欢的石头就移不动步。

“好看吧,我也这么觉得,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颗石头,我把它送给姐姐。”还没等雪梅拒绝,鹏鹏已经把鹅卵石塞进雪梅的手中。

“姐姐,你这里怎么了?”鹏鹏不小心扒开了雪梅左手臂的衣袖,看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皮肤

“没什么,小时候被开水烫伤留的疤。”雪梅倏然收回自己的左手说。想起那桶滚烫的开水,雪梅现在还心有余悸。

八岁那年,爸爸让雪梅烧开水来烫鸡毛,雪梅刚烧好开水盛在桶里,爸爸的朋友就来约他去打牌,雪梅不想让爸爸去打牌,便拉不让他走,爸爸一甩手,雪梅就跌倒了,大半支左手臂浸在开水里被烫掉一层皮,而爸爸却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和朋友扬长而去。雪梅望着爸爸冷漠的背影,失望至极,居然忘记了疼痛和哭泣。从那以后,雪梅再不干涉爸爸的生活。

“疼吗,姐姐?”鹏鹏抚摸着雪梅手臂上的伤疤,小脸凑上去,在伤疤上轻轻印上一吻。

雪梅触电般收回手臂,推开鹏鹏独自跑了出去。鹏鹏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突然生气,受伤的小脸挂满眼泪,在他还不明白什么叫自责的时候,自责已经开始蚕食他小小的心灵。

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雪梅什么是拥抱,什么是亲吻,她只是本能地排斥这些过于亲昵的动作。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已经对鹏鹏造成了伤害,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补救,再回去抱他一下,亲他一下吗?她怕自己依然做不到!

  5

“我不是因为和你爸爸过不下去了才离开你们的,只怪我们当时都太年轻,太不会处事。”在妈妈家里住了近一个月,这还是母女俩第一次聊天,平常顶多打个招呼,随便应付几句。

“我们那时很相爱,从来不吵架,但你爸爸喜欢儿子,你生下来却是个女孩儿,所以那时你爸爸并不是特别喜欢你。在你一岁时,我又怀孕了,我问你爸爸如果生下来又是个女儿怎么办,他说抱出去送给别人养。孩子还在肚子里,谁知道是男是女呢?我一想到我辛辛苦苦东躲西藏几个月要是真的生个女儿出来,他又不要,我心里就憋着一股气,这不是把我当作生儿子的工具吗?

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严,生你的时候我们俩都还差一岁才到结婚年龄,我只能这家躲一阵子,那家躲一阵子,直到快临盆那几天才敢回到家把你生下来。我怀第二胎时,他又让我去躲,还是躲在一个单身汉家里,我实在受不了那股窝囊气,就趁你爸爸不在家时回了娘家。当时我想,如果生下个男孩儿,我就跟你爸爸回家,如果生下个女孩儿,我就自己把她养大。

在娘家养胎的日子,我一直想你,担心你,本来我已经决定回去了,这时你爸爸找到我娘家,怪我不辞而别和我大吵一架,他一气之下就去我们乡政府举报我未婚先孕,我被强行拉去打掉了那个孩子。他实在做得太过分了,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他都可以把事情做得那么绝,那时的我真的没办法原谅他。不久后,同村一户人家来我们家说亲,我当即就答应了,并且马上和他领了结婚证。婚后我我怕你爸来找我,就搬了家,也算是告别过去重新开始吧。

结婚的头两年,因为想你,我终日以泪洗面,第三年我和老公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渐渐放下对你的感情。这些年,我时不时会想,你活下来没有,长大没有,我想去认你,又怕你恨我,不愿意认我。

半年前,不知道你爸爸从哪里弄到的我的联系方式,他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长大了,很能干,很会照顾自己,还给我发了你的照片。我看着你的照片,简直难以置信,你和我年轻时一个样子。我离开你时,你就这么长点儿,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妈妈在空中比了比,又哭又笑的样子让雪梅心里也酸酸的。

“你爸爸还说他知道自己错了,起初他是嫌弃你是个女孩儿,他也以为自己不喜欢你,直到你八岁那年被开水烫伤,他才意识自己对你已经积累了很深的感情。当时他是真的不知道你被开水烫了,所以才没有管你。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很自责,想要好好对你,可是自那以后,你再也没有理过他。他觉得你不会原谅他了,于是,他开始四处打听我的下落,想把你送到我身边,以便得到更好的照顾。找到我以后,他一直舍不得把你送来给我,是我求了他无数次后,他才同意你来我这里过暑假。”

“这些年,您过得幸福吗?”听妈妈说完,雪梅脱口而出地问道。她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怨恨都好没意思,如果自己不那么执拗,彼此的人生该会有所不同吧。

“我过得挺好,只是你受苦了。”妈妈替雪梅抹掉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淌满的泪水,“对了,什么时候我带你去把眼角那颗痣点掉吧,留着不好。你看,我以前这个位置也有颗,后来被我弄掉了。”

雪梅这才想起算命先生那四句话,心想:都苦尽甘来了,看来他的话信不得。

  6

转眼就到雪梅返校的日子了,妈妈带着鹏鹏和叔叔一起送雪梅到火车站,告别时,鹏鹏抓着抱住姐姐的腿,哭着喊着不让姐姐走。

“这孩子跟你有缘,他对他哥哥都没这么依恋,每次他哥哥打电话回来要跟他说话时,他都跑得远远的,一句话也不跟他哥哥说。他对你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你人还没来他就天天念叨着‘我姐姐什么时候来,怎么还不来?’这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当然不肯放你走了。”叔叔笑着雪梅说。

雪梅的心都被鹏鹏哭乱了,她蹲下身子把鹏鹏抱在怀里安抚着说:“鹏鹏不哭,姐姐没有走,姐姐这是要去给鹏鹏捡石头,姐姐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世界上最漂亮的鹅卵石,姐姐去给鹏鹏捡回来好不好?”

“真……真的吗?那你带……带我一起去。”鹏鹏哽咽得话都说不清楚。

“当然是真的,但是那里的石头认生,看见陌生人去就会躲起来,所以你去了我们就找不到它了。那颗最漂亮的石头是姐姐的好朋友,姐姐一定会把它带回来的,你在这里等着姐姐,好吗?”雪梅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语气有多温柔,多真诚。

鹏鹏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鹏鹏真乖!”雪梅终于松了口气,微笑着吻了吻鹏鹏的额头,告别妈妈和叔叔,登上开往海南的列车。

雪梅回到学校后,每天傍晚都会去海边走走,她答应过鹏鹏,会给他带回去一颗最好看的石头。

海面上的日落有种慑人心魄的力量,这天,雪梅如往常一样迎着落日的方向寻找她心仪的鹅卵石。她看看沙滩,看看落日,再看看沙滩,看看落日,直到海平面吞噬掉最后一缕落日的余辉。这时,一道巨浪涌到雪梅脚边,差点将她卷走。不一会儿,浪潮退去,靠近海水的地方出现一块闪耀着彩色光芒的石头。雪梅喜出望外,飞快地跑向闪光的石头。在距离石头大约两米时,又一道比刚才还要猛烈的巨浪以来,眼看着发光的石头要被浪头卷走了,雪梅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投在海面上时,人们在另一片海滩上发现一具女尸,她的左手紧握成拳头,丝丝微光从指缝间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