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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开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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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入春,雨便一场接一场。

紫藤花开散文随笔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这春天的雨却毫不吝啬,接二连三地洒落人间。

记忆中的春雨,应该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温柔得让人期期艾艾的不忍分离;记忆中的春雨,也应该是喜人的,它染绿了广袤的大地,催开了一树树的桃花,唤醒了一地的生机;记忆中的春雨,也是值得颂扬的,一年之计在于春,而春天的雨总会给收成满满的希望。

其实,我也是喜欢雨的。

曾几何时,每当细雨飘落,我总喜欢把自己置身于雨中,仰面感受一番雨的清凉,低头细读几行雨滴谱写的诗句;我总喜欢静立在雨中,观望远处,想象着雨雾缭绕中会有一把油纸伞让我眼前一亮;我也喜欢呆立在雨中,把自己的思想随雨深埋进土壤,等待未来开成花的模样……

大概所有的花都会在雨中更加艳靓,就像一位刚刚净面过的少女,褪去铅华后的素颜不但真实,而且清香。

而这个春天的雨着实让我不得安宁。

首先是这春雨总是让我寒冷。

轰轰烈烈的春节在无聊、无奈、无序中默默走远,随之,一双儿女也各奔东西,离家去远方继续学业,诺大的家变成一座空城。

好多个夜晚我独自在这个拥挤而又空旷的空间里神不守所地游来荡去,胡乱翻翻书架上紧紧相拥、色彩斑斓,我却最终也没看清书名的书籍,随即又会漫无目的地转进女儿或者儿子的房间,对着两间屋子同样堆满书籍、布娃娃、小摆件的书架默默发呆。女儿和儿子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框同样的艺术合影,照片中,女儿恬淡而又幸福的微笑着,她的右臂紧紧搂住儿子的肩,而儿子以一如既往的深沉目光紧盯着前方……而我,却在打颤。

女儿和儿子的远行,空旷了一套居室,也让我的心空落落的。

一场迫不及待的雨伴随着春寒料峭的风飞扬跋扈的到来。我在那个细雨迷蒙的早晨,将一应物品尽数塞进座驾的后备箱,将叹息抖落在身后,逃命般逃离哀怨。

小店的后院早早就收拾好了一间房子,那里本来是我暑期的中午短暂歇息的地方,没想到这时却成了我藏身的处所。那间房子终年不见阳光,冬天里阴冷异常,夏季里又闷热不堪。进驻的第一个夜晚,那个雨夜,我瑟瑟着蜷缩在冰窖一般的被窝里,数了一整晚眼角的星星。

紧接着,依然是接二连三的雨——一截截半生不熟的春,被那一场场洋洋得意的雨迎头浇灭。

可春天还是真真切切的来了。春,虽然不暖,花却第次开放。

迎春花开放在野外,那时,我正埋头在城市的喧嚣中——这个城市虽然很小,但于我来说,野外却好像在很远的地方,总也无法靠近,所以,金黄总像是墙上的油画,诱惑却又干涩着我的思想——我背着满身的“冻疮”斗志昂扬却又无所适从的匆忙着,匆忙的打理着小店里应该准备的一切。

看见的'第一眼桃花,却是在梨花惨白的清明。那一日,又是一个雨后——一个不像春雨的雨后,去往外公坟地的田间小径上,桃花在我身边,早已落红满地,而梨花洁白得让我热血冲顶。但是,泥泞中的一个趔趄,又让我满背的冰冷。我依稀意识到,洁白,也许将是又一次沦陷——梨花,纸钱,泪眼,流浪的风,飘飞的云,白得耀眼,白得一无所有。

所有的花事渐行渐远,这春雨却在变本加厉,愈加频繁,权将一个“贵”字摔落成八瓣;而春雨也愈加不惜声名,硬生生将一个含羞少女的美名毁誉成撒泼悍妇。

在寒冷中苦苦煎熬的同时,心也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惶恐中,还因这无休无止的春雨。

爹娘早已年迈,朝夕安危总让我不得安宁,心有稍许空闲总要回家看看,而通往家乡的那条路更加苍老不堪,天气晴好时倒还罢了,大不了倒腾出一肚酸水,惹一身尘埃,只是这雨天,颠簸在坑洼中,总感觉要脱胎换骨。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难熬的是,面对爹娘,我还必须掩饰许多,隐瞒许多。

命运教会了我伪装,我总在极力将苦瓜般的脸庞伪装成花开的模样。

与一树花香的邂逅纯属一场意外。

我是不喜欢拈花惹草的,这也许缘于我对春天的熟视无睹。

年少时,奔跑在家乡的田野,伙伴们总是喜欢挖几粒野菜,或者采几朵野花,而我总是撒着欢地追逐空中的蝴蝶、鸟雀、甚至一只让我饱受蜂针之苦却又无法舍弃的蜜蜂。这一切决定了我至今依然分不清什么是荠荠菜,什么是灰灰菜;什么是牵牛花,什么是野蒺藜……

昨夜又被潇潇雨声惊醒,睁眼时,窗外漆黑一片,思绪却像执秉着一盏强光灯,无所阻碍地迅疾飞奔,待到回还时,留在腮边的,依然是满鬓的痛、满脑的空。

午后,阳光这个软蛋,一会儿偷偷摸摸地露一下嘴脸,一会儿又胆怯地躲在云后。不过,总算是没有了春雨的袭扰,和朋友约定好了的出游也得以成行。

一大片娇艳盛开的牡丹龟缩在乡下一户人家的后院,友人们贪婪地嗅着花香,馋涎几近湮没了花的娇颜。

而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却撞响了头顶的一挂风铃——是的,那是一挂绽放着清香的风铃,紫色的风铃。

在我来说,我是钟爱着紫色的。

我钟爱紫色那一份高贵,那一份神秘,那一份执着,那一份深沉,甚至,那一份忧郁。

早前,在我远离城市的那套住房里,我近乎一半的家当都选择了紫色:紫色的窗帘,紫色的床单,紫色的被套,紫色的枕头,紫色的电视幕墙,紫色的沙发……后来搬进新居,虽然原有的家什少有迁移,但新居里新置办的物件还是紫色占据了一大半,只是,紫色再也没给我带来好运,我赖以自豪的紫色般的矜持也被苍白层层割据。

但我依然是钟爱紫色的。

我更爱这吊挂空中风铃般的紫藤。

那顽强延伸的藤,虽然有可能触动怀念的痛,但那似紫色星星般挤挤挨挨、相簇相拥的花,却何尝不是幸福在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