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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桐树与我的木箱子的故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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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门前曾经栽种过两棵桐树。我说的桐树,其实就是泡桐,也叫白花泡桐、大果泡桐、空桐木等。我家桐树的树皮是灰白色而且比较平滑的那一种。

我家的桐树与我的木箱子的故事散文

这两棵桐树与其它树不一样,它不是家里人想要栽种的,而是在人民公社大集体时代,上面要求栽种的。在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那几年,粮食要高产,树也要生长快的品种,而北方的树木生长的速度太慢,像我家的枣树,从我记事时起到大学毕业,枣树好像没有长大多少,树干也没有变粗多少。桐树的树苗是生产队统一发放的,每家每户都必须栽种。当时还有白杨树苗,父亲选择了两棵桐树苗,之后,就把它们栽种在我家门前枣树和槐树中间的那块空地上。

那两棵桐树裁种以后不久,我就发现这两棵桐树果然与众不同。首先是它的叶子与北方的其它树种不同,北方树叶都比较细小,而桐树的叶子却是比较大,每一片叶子都有一把扇子大小,而且桐树叶子的形状也比较漂亮,小时候,我也曾经拿桐树叶子当扇子,只是叶片太薄太软不能扇动,倒是经常拿它顶在头上,下雨时可以挡雨,北方下雨的时候比较少,有时倒是可以顶在头上遮太阳,总之,在北方,在小时候我见过的树木中,桐树的叶子可以说是巨无霸了。当然,如果把桐树的叶子和南方的`植物相比,那桐树的叶子不算大,因为,南方的花草树木的叶子比桐树大的比比皆是,如芭蕉、霸王芋、龟背竹等。

春天到了,桐树长出了小小的翠绿的叶子,不久,一簇簇棕黄色的圆圆的花苞也长出来了。桐树的与众不同之处还表现在桐花,桐花个头比较大,而且开的非常快,那喇叭形的花朵稍微有点香味,盛开时满树紫色,一串串的桐花伸向四周,非常漂亮,也非常壮观,这在北方的树木中也是不多见的。花落之后叶子渐渐长大,一片树叶就是一把扇子大小,每个叶片都是平展宽大。夏天到了,桐树叶子的绿色渐渐浓深,倒像是荷叶的形状。一棵桐树就像一把撑开的大伞,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炎热夏季那烤人的阳光,给人带来了丝丝清凉。这个时候,桐树下树荫也是非常浓密,我们一群孩子经常在那里玩耍乘凉。

桐树与北方一般树种不同之处,还在于它生长速度确实快。两三年之后,桐树已经变粗了一倍多。但是,有一棵桐树死掉了,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们家乡的冬天太冷了,而桐树不大耐寒。

剩下的一棵桐树依然在生长着,可惜没过两年,这棵桐树上就长出了一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长奇怪的东西之处的叶子也变小了,只有巴掌那么大,挤得密密麻麻,颜色也和往年的不一样,绿色偏点黄,好像庄稼缺少肥料那样,我感觉它是要枯萎了。人们就说这桐树生病了,不到一两年,那棵桐树正常的叶子起来越少,所有的叶子都变成那种又黄又小的,后来干脆枯死了。

后来干枯的那棵桐树,虽然种下去也才四五年,可树干的直径也有六七寸了,父亲就把这棵桐树砍伐掉,解成薄薄木板放在家里。

1985年,我考上了大学,父亲筹划着要给我做一只木箱子。这一次,桐木板就派上用场了,父亲知道桐木木材纹理通直,结构也均匀,不容易折断也不容易裂开,做木箱子倒是非常好的材料。于是,父亲请村里的木匠帮我做木箱子。

事有凑巧,那个木匠还要帮邻居的一个同学做木箱子,他是和我同一年考上大学。木匠对父亲说:“你去买一盒油漆,做好后用油漆漆一下,这样就好看了。”正好我要去县城买东西,父亲就把买油漆的任务交给了我,而且特意叮嘱我:“一定要买红色的油漆,你去上大学,红色的箱子好看。”

我按父亲的要求买好了红油漆,可木匠来找我父亲商量,听他们谈话,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邻居的那位同学买的是一盒米黄色油漆,而他的父母不愿意把木箱子漆成那种颜色,也许在那个年代,农村人认为家具箱子的颜色应该都是偏深色的,比如枣红、深黄、黑色、深褐色等,米黄色的家具那时还没有,白色的家具更是没有见过。但当时人们生活都不宽裕,油漆已经买回来了,退换货物也不行,再买一盒又浪费,木匠就想了一个办法:拿我买的红油漆给他的黄油漆中加一点,拿他买的黄油漆给我的红油漆中加一点,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父亲同意了木匠的建议。等两个木箱子都刷好了,我去那里看,才发现我的箱子是橙红色的,而那一位同学的箱子是橙黄色的。木匠还对我说:“这样两个箱子的颜色都好看了吧!”我心里想着颜色太鲜艳了,但看见木匠高兴的样子,就不好说什么,也许那一阵子心情好,觉得也好看。

我的橙红色的箱子晾干了,才发现这个木箱子很轻,虽然看着比较大,但我一个人双手轻轻松松地就可以抱起来,而且隔潮性很好,不会变形。

在大学宿舍里,由于空间有限,我们宿舍都是把箱子摞在一起的,由于我的木箱子比较大,舍友的皮箱子小一些,所以,皮箱子是摞在我的木箱子上的,可这只桐木箱子非常好,隔潮性很好而且没有变形,唯一有变化的,是箱子表面棱角的油漆有点磨损,还好不太严重。四年的大学生活,这只木箱子就一直陪伴着我,衣服、不常用的书,还有其它东西统统放在里边,用得倒是很顺手。还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木箱子的颜色我也习惯了,甚至有点喜欢了。直到现在,我一旦看到橙红色立即会想起我的木箱子。大学毕业后,那只木箱子又跟着我到了工作单位,我继续用它放东西。

后来结婚成家了,木箱子又搬到新家,依旧用它来放衣服。那一年,要从老家出来到广东工作,因为距离遥远,家具不方便带走,那个曾经伴随我多年的木箱子才运回老家了。

这就是我家的桐树和我的木箱子的全部故事。它记录着时代印迹,是生产队大集体生产方式的产物,同时又包含着父亲为我上学筹划操劳的辛苦,也承载了我的一段生活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