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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人趣拾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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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游戏式的体育项目,许多是从民间发起的,它们就地取材,自定规则,自我约束,不受场地限制,既是游戏项目,也贯穿着体育运动,玩起来趣味横生,应景生情。

乡人趣拾散文

甩宝的玩法在很早就开始了,这种玩法大概有很远的年头了,是一代又一代人小时候常规的游戏。那些人们舍弃的烟盒、旧书、旧报纸是最好的材料。一个烟盒,从粘糊处扒开,两张纸交叉为十字形,从一端向里折叠,把第四张折叠的纸插入最先折叠那张纸的下面,便形成完整的四角形状的四角。折叠四角根据纸张的的大小,折叠出不同的四角,亦可用一张纸折叠出一个完整的四角。几个小伙伴饭后相约,或房前或地后展开征战,这种玩法属于两个人的战斗。一分为进攻方,一方为防御方。为了防止进攻方一次取胜,防御方也是精心设计工事,不让四角的四个角翘起来,以利于防守,就把摆放四角的场地,用脚踢或手挖为凹形状,把四角的正面朝上,形成掩体。进攻方小心翼翼地把四周的土抚平,防止进攻的时候留下破绽。几个周折下来,只要一方把另一方的角面反转,一方就算获胜,四角就归属于对方。经过一场酣战,获胜者的四角有时塞满衣兜,高兴的合不拢嘴,一蹦一跳的向家里走去。

那个时候的孩子,把四角的拥有量看的很重,其实也是把成败看得重的一个原因。为此,常因公道与否发生纠纷,甚至大打出手。

打毛猴儿是孩童时的又一种游戏。毛猴儿没有现成的,就地取材,把一根3--4公分的木棍锯成4公分左右的长度,再用斧砍刀削,把一头加工成漏斗状,把顶端削成圆形,就是一个标准的毛猴儿。为减少摩擦,便于旋转,在毛猴儿的下端钉一枚图钉。然后用麻绳或布条搓一根绳子,绾在一根尺寸适中的棍子上,就是一根打毛猴儿的鞭子。夏天玩毛猴儿得选一块地势平坦的地方,用双手把毛猴儿卡在手心,用力一搓把毛猴儿启动,然后用鞭子抽打。几个小朋友聚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单个玩的不尽兴,就进行比赛,几个玩伴轮流上阵,谁的技术高超,毛猴儿转得时间长,谁就获胜。获胜方眉开眼笑,滔滔不绝,落败者情绪不佳,少言寡语。有时获胜者把落败者数落得呛了,常发生口角甚至打斗。即使手脸被抓挖得浮现出一些血痕,也只能说不慎碰在树杈子上,也绝不敢告诉家长实情。

滑冰是冬季运动的好项目。自幼生活在一座名为乌兰水库的南岸,自然而然夏季与水结缘,冬季与冰为伴。每到冬季,水库的坝里坝外结着厚厚的冰层,绵延数十里。那个时候,滑冰有两种游戏形式,一种是被称作打擦擦的游戏,不论冰面大小均可游玩。倘若冰面小,向后退若干步,加速向前猛然冲去,待人在冰面上开始滑动,或站立不动,或弯腰半蹲。此种游戏必须选择平整的冰面,才能安全地滑行。如遇冰面凸凹不平或有冰缝阻挡,一个跟斗便翻了过去,脸上会现道道擦痕。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比我年龄略长名叫贵林的玩伴,其父在那个时候算是有文化的'人,是水库管理所的资深领导,他又是家中的老小,深受其父的宠爱。其父在铁匠铺打了两根蚂蟥钉,两根头子尖利的冰杖,又委托木匠制作了一辆滑冰车。那位手松的仁兄让我滑了几回,在水库诺长的冰面上,两手向后点在冰面上,感觉轻巧、流利,十分有趣。其实制作冰车也不算复杂,用两根不到2尺的方木,再用废旧的薄木板钉在上面,方木的下面钉上铁质的东西,不要让方木与冰面接触,否则阻力大滑不动。再有一对冰杖,即是一套完整滑冰的装备。回到家里我就死磨硬缠着父亲,让他也给我做一辆冰车。没有蚂蟥钉可用,我的父亲就因陋就简,从凉房里取出准备卖钱的粗铁丝,用平时修理羊圈门子的一把锯子和一把菜刀作为制作冰车的工具。找了一根旧木棍锯成两节,上下两面用菜刀砍得基本平整,又用炉子里烧红的铁丝在每节木头前后各穿两个孔,再把坐人的面把木板钉上去,最后把铁丝穿过孔在上面固定。没有做冰杖的钢筋,父亲把捡回的长铁钉的平面捣尖,又找来两根小手掌够握的木棍,锯成两根尺余长的棍子然后再把钉入木棍的一端,外面露出一寸长的钉头。滑冰车完成后,父亲一脸笑容,像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成果一样高兴。把刚刚制作好的冰车递在我的手里,笑着说:“拿上耍圪哇。”朴素话语背后一脸灿烂阳光。

那是父亲第一次给我的礼物,在我的心里铭记了若干年。

后来我的弟弟妹妹们陆续长大,我按照父亲的做法,如法炮制了两辆冰车,竟也能在冰面上坷坷绊绊的滑行,自己蓦然有一种无以类比的崇高感从心底升腾。

撑杆跳是我们创造的又一种游戏方式。每到开春和上冻前夕,正是乌兰水库开闸放水时节。那时的水冰冷刺骨,这个时候,我和我的伙伴每天念书必经几道水渠。水有齐膝之深。这些水渠流水湍急,在松软的沙地激流而过,最窄的地方也有三四米之多,且没有固定的岸口,故这几道水渠上没有一座小桥。人们就连由三两根椽檩就能搭建的简易行人木桥也没有。这些水渠离村庄足有三四里远,据说曾经有些热心人做过一些善事,拿出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盖新房的檩子搭了个二字型的平行桥,结果仅仅一夜的工夫,檩子便不翼而飞,那是一家人的重要家当,关乎儿媳妇能否过门的核心问题。至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有关架桥的事情。后有人突发奇想,用一个三米多长,手掌可供操作,且粗细均匀的湿柳木棍作支撑,形如体育项目中的撑杆,就能解决过渠的问题。同伴们预先探好渠水的深浅,把书包扔过去,以便减轻辎重。双手握紧木棍倒退十多米,眼成铜铃死盯目标,加速马力奋力向前冲去,把撑杆杵在渠之中央的瞬间,棍子杵地身子蹿起,瞬间飞跃而过,人棍同时落地。我和同伴准备的湿柳棍不像撑杆那样富有弹性,弯曲度极低。那个时候的目标不在高,而是一瞬间的向前跨越。邋遢的成,鼻翼常结着鼻痂,给人有一种堵塞鼻孔的担心,每每鼻涕即将过河之际,他顺手一揩,抹在了手背,伸出的手常见皴裂而附着一层麻糁痂子。女生躲之不及的他还好逞能,总想在异性面前显示其的不同凡响,以博得女生的好感。他手握木棍,就像撑杆跳高一样,按程序后退、起步、杵地,身子腾空而起后脱手,一次成功了,两次成功了。他又想独创新花样,结果这次失手了,方向偏离顺水而去,猛猛的跌入渠里,瞬间成了落汤鸡,浑身哆嗦着躲在避风湾,把水淋淋的衣服用沙土搓揉把水分吸干。躺在那里不敢回家,一直等到我们放学。此事成为笑柄,常受同伴的奚落。

这种作为跨渠的木制品,后来竟被我们当成了游戏的工具。每日三五同伴一出村口,就有人提出撑杆跳远的比赛,一时众人就蜂拥而上,轮流进行。那时候人们穷得可怜,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一支糖精冰棒也仅用两分钱的时代,可想而知。没有什么东西权作奖品,获胜者往往是半支铅笔或磨得所剩无几的橡皮,或干脆用弹脑壳的方式对输者进行惩罚,输得多了,额头自然泛红甚至起包。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有撑杆跳高的项目,要知道的话,说不定我们中有人还能登上领奖台享受一种奇妙的幸福。

砸碗釉釉是另一种在行走中的游戏形式。起初是以破烂的碗底为料,把不齐整部分在石块上磕去,再打磨齐整。在上学的路上,一人先把碗釉釉扔出去,第二人对准目标砸去,一旦打中一方就算获胜。如若没有砸中,则由先砸者扔碗釉釉,如此往复,获胜者奖励大同小异,十多里的上学路不知不觉就走完了。后来,我和我的同伴就地取材,在上学路上随时碰到的卵石,甚至是烂砖头都是砸碗釉釉的器具,往返的路上都是如此,玩得还不易乐乎,慢慢的我们蓦然感觉长大了许多,游戏也逐渐变成另外一种形式。

如今的孩子玩具五花八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游戏方式应有尽有,极尽奢华。在他们看来我们那时的生活是难以想象,甚至不可思议。但对我来说,回味也是幸福的。

游戏大概都有规则,许多是民间智慧的结晶,在转向社会,在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环境下产生的,也许一个伟大的创造就在不经意间就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