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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没有约会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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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我们即将二十岁了,快乐的女伴们,如果在偏僻的农村,但又可爱的家乡,可能认为是老大不小,要被人们称为老姑娘啦!可在我们化工研究院这个知识份子成堆的科研单位,未婚男女二十七、八或三十以上的大龄男女,比比皆是。所以大家视我们几个为“小鬼”,甚至以小鬼称呼我们。看来,地域之差,单位不一,年轻人的婚嫁观和世俗习惯也不尽相同。

姑娘们没有约会散文

东北,比内地解放早,我们到达的当时,由前苏联红军驻军,当地百姓各方面受其西方影响较深,人们的思想意识和生活习俗也比内地时尚开放。

五十年代的沈阳,情侣散步,搂肩搭背,相互依偎,司空见惯。我们初到沈阳,视为震惊,遇到这种场面,尴尬不已,我们会下意识的扭头回避,转移视线。女性一般化淡妆出门,令刚从祖国南方来的我们,更加难以接受。我们不但不会感染效仿,相反会有腼腆和羞涩之感。我们只想一门心思求知好学,搞好事业,认为收拾打扮是浪费时间,消耗青春,我们期盼、希望做个有抱负的青年。

像我们这样泥腿子的后代,小小的中学毕业生,托时代的福,被时代所宠。

战乱时期文化教育几乎停顿,刚解放,地富、工商资本家子女不敢读书,平民百姓又读不起书,国家建设人才出现了低谷和断层,人才奇缺,经济建设百废待兴,在极需人才的当下,“塘里无鱼虾也贵”,我们中学毕业,被时代推进了“知识份子”行列,毕业就参加全国统一分配。一跃飞进了全国重工业的中心沈阳,工作在科研机关,在我们心里,有进了“天堂”般的感觉,有“天使”般的自豪感。当然也有压力,论知识水平,工作经历,年龄层次,我们都是弱者,是后生,初出茅庐,根本赶不上趟,应急起直追,迎头赶上,充实自己,跟上形势,无暇顾及其他。

我们珍惜优越的工作和学习环境(在沈阳化工学院读中专夜校),努力工作,坚持学习,要求进步,生活在风平浪静,一片静静的沃土之中,毫无干扰。但我们生活在现实的复杂的人际社会中,工作学习在异性的群体里,不是真空,更不是世外桃源,随着时间推移,接触增多,异性干扰,在所难免。湖南一起分配来的男同学中,有的心动,范起涟漪,谁在关注谁,谁在注意谁,谁在暗恋谁,都不外露,埋在心里。另外,女伴们的来往信件,谁都不泄露天机,各自守口如瓶,都在暗中分析和猜测,八九不离十。。。。。。这些在女伴们本来宁静的生活中,开始激起微妙的情感浪花。

那时,姑娘们谈对象据说有“三员”要求。其中科技人员摆在首位;其次是党员;第三是工资多少元。五十年代的青年,政治上要求进步,但技术业务同等重要,叫又红又专。如果二居其一,一般偏重于文化技术。当时人们对工程技术员人这个职务都非常羡慕和向往。

我们一同调入研究院的六男四女共十人。有位衡阳同学,曾几次向我献殷勤,由于他对周边同伴不够随和,人缘不佳,自私吝啬,对人苛刻,这种人最好远离。我们112车间几位男性,有赠我照片,有邀我看电影的,均无理想人选。

据悉,“罗群”她们车间有位技术员,车间技术骨干,人品尚佳,年龄稍大,对她好感,为何没戏,不得而知。

陈洁的同校男生黄某,我们从维妙的行为举止观察,他对陈有意,内心暗恋,陈心有数,她表面平静装憨,我想,黄在陈的心中无位,当然不会心动。只有大我们两岁的李姐,她却风平浪静,相安无事,看似没有任何麻烦。

可麻烦最大的要数陈洁了,她的同校男生黄某对她的暗恋,可视而不见,不瞅不睬,而她们车间其貌不扬的党支部张书记,可是紧追不舍。陈姑娘心中藏着未燃的火焰,谁是点燃她心中火焰的白马王子呢?我们揣测不是同校的黄某,当然更不是那位其貌不扬的党支部书记。

陈洁车间的党支部书记张某,可能自认为自己是车间党魁,找姑娘谈对象,会得心应手,呼之即来,谁知我们几个把他列为自不量力的单相思之类。他文化水平低,身高不到一米六,个头也太低,像貌寒碜,叫人不悦,他在我们众姑娘的眼中,不讲内涵和气质,连起码的审美标准都不过关,不达标,三个字:“不及格”。由于陈洁表现含蓄内敛,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碍于面子,避免得罪顶头上司,不好意思直截了当捅破窗户纸,只好委婉回答,善意拒绝,没有勇气和书记直面撕破脸皮,耐人寻味。不过,正常人、聪明者一看就知道姑娘的心事,可那位痴心妄想的支部书记却“贼”心不死,那怕抱着虚无飘渺的一线微光,做着似乎不可能的黄粱美梦,硬是死皮赖脸,纠缠不休,有空就来找陈幽会,见缝插针约她外出。有时还来我们女集体宿舍,头一两次,陈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搪塞了过去。

来的次数多了,集体宿舍嘛,大家讨厌,我们也烦,引起公愤,逼迫我们集体出动,大伙出谋划策,发挥集体智慧,共同对付这种自不量力,又胡搅蛮缠的人,于是众姑娘们精心策划了一场“独幕话剧”。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那位锐气不减,仍有几分“自信”的书记,果真来了。我们集体女宿舍是一排老式平房,俗称“筒子楼”,中间一条宽敞通道,两边分别对称共有约20多个房间,居住七八十名院里不同年龄层次的女职工。从我们房间里的窗户外望,来人尽收眼底,那洋洋得意,自命不凡的党支书,人未进门,我们早已瞧个正着。我赶紧说:

“洁,你们车间那位胡搅蛮缠的书记又来了,你接待不?”我说。“真的?令人讨厌的'家伙又来了!一个字:走!”陈说。

“走,就快点,碰上又麻烦了,你就到其他房间避避。你放心,我们会应付的。”我话音未落,陈习惯性的用舌尖抿抿嘴唇,微微含笑,拔腿早跑了。陈洁到了业余时间,就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的顶头上司。(五十年代劳动纪律严明,上班时间严禁做私事,连邮差送来信件都不敢拆看)

“张书记,你找谁呀?”李姐明知故问。

“我知道,你是找陈洁的,没错吧!真不巧……”我面带笑容,没等我说完,见屋里没有陈洁,书记他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抢着说:

“她不在呀?她到哪儿去了?唉,真不巧!”书记想坐,因没人请,见陈不在,也没心坐了,无所适从,只好很不自在的站着讲,但又带点儿书记的“气息”,跟他身上别的部位不大协调,更不相称。

“她有点事刚出去,到哪儿她说了,我们没有听清楚,你先请坐,慢慢等吧!”还是“罗群”显得委婉、含蓄和客气点。

我耐着性子继续与他周旋,并无奚落之意:

“张书记,你事先没和她约好!是吗?如果有约在先,她有诚信,一般不会忘掉,更不会失约的。你要是早来一点点,就可以碰上了!太不巧了,她刚刚出去,如果,你没急事就多等会儿,先坐坐吧。”我一语双关地告诉他,明眼人会心领神会,有自知之明。

李姐更有意思,叫张书记左右为难,尴尬之极,她说:“张书记,如果你没有急事的话,就等等。有急事,如不保密又相信我们的话,我们一定代为转告给她,你放心吧?我们是室友,又是同学,保证转达,不会失信,放心好了!”这位书记他站也不是,坐也不安,气氛不对,脸色难看,自找台阶:

“那我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来好啦!”不说他已经恼羞成怒,起码是灰溜溜的,无可奈何的,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喽!

经我们三人发挥集体力量,出谋划策,共同磋商,逢场作戏,反复对白,无言以对的书记,打那以后,再也不来我们宿舍找陈约会了,真是一睹为快,笑痛了胆皮,乐弯了腰。

姑娘们的心思,尤其是个人问题,一般深藏不露,陈洁不是被书记缠绵悱恻,孤独难熬,不会求援女友的,我们照样会蒙在鼓里。

不知是出于腼腆和羞涩,还是根本就不需他人参谋,自能独当一面,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也许这就是真正的五十年代姑娘,远不如现代年轻人的思想开朗豪放,阳光外露。所以,我们都二十以上的大姑娘了,没有谁有过情投意合、两相情愿、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名正言顺的正式的情感约会,可能这就是当时的时代特点,也是五十年代姑娘们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