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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缘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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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缘分,人与人之间聚散离合就是如此,其实读书也一样,也有书缘。

我的书缘散文

我幼时很少读书,不像很多前辈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成年后便满腹经纶、通晓古今,很让我羡慕。可以说是与书错过了一段缘。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将至而立之年的我,只能从繁重的工作中扒开一个缺口,闻一闻书香之气,虽不能“养浩然之气”,却有静心清脑、安神补心的功效,不愧为医治职业病的“一剂良药”。回想过去时光中与书之间情缘,有遗憾、有欢乐,有感慨、有收获,在此一吐为快。

从初中开始,受大姐和二姐的影响,我开始读一些“杂书”,像《鲁滨逊漂流记》、《城堡》、《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等,特别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大姐和二姐的最爱,早晨天还未亮就能听到她们站在院中歪七扭八却激情饱满的朗读声: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在我因被吵醒而感到不满的时候,她们便给我讲保尔的故事,讲保尔如何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勇往直前,如何从敌人的手中死里逃生,保尔便成为了我心中的大“英雄”。每天我都嚷着姐姐给我讲保尔的故事,大姐干脆把书又“偷”了回来(其实书是大姐从同学手中借来看的,但只在课间十分钟外借,为此,大姐动了歪脑筋,放学时最后一个走,从同学“桌洞”里拿回家,第二天第一个到将书放回原处,神不知鬼不觉),当我捧起书时,封面上印着一行字: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我开始通宵达旦的读书里的每一行字,并与保尔结为了朋友,甚至有时我会对着姐姐模仿保尔对达雅说的话:好姑娘,你别担心,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进棺材的。引得姐姐一阵大笑。但被母亲听到了,就会一顿臭骂。从那时起,我便对书有了不可分割的感情。

上到高中,九门功课压得我一时喘不过气来,一段时间便无暇读书了。但周围一些所谓的“差生”都在读,他们读的书要比我以前读的任何一本都要厚、都要大,着实让我眼红,忍不住心痒便借来读,但里面都是讲一些修仙、修神之类的东西,说什么“吞噬灵劫”、什么“忤逆苍穹”,吹得眼花缭乱、漫无天际,没读两页便将书送还了。记得还书时那个“差生”的表情十分诧异:“这本你也看过了,可是最新的?”我说没有。“那不愿意看吗?”我说是。于是他匆匆将书翻过其中一页上,“看这里,特别精彩,你慢慢读。这书是慢热型的,越往后越精彩!”我只好接过书,看到叶修麟已练就先天神功,并要去找冰山老妖复仇,我无奈的将书合拢递给他,他似乎有些生气:“靠,你有没有读过书啊?”我说读过,但不喜欢读这样的。他笑着摇摇头摆摆手便走了,留下了一句叹息:“真没品位。”

直到分科时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文科,从此没有了“力的分解”、“时间与位移”、“阿伏加德罗定律”之类的困扰,学习压力便小了很多,课余之间便解脱似的奔向学校图书馆,图书馆里的租价不算便宜,两毛钱一天,我记得租的第一本书是澳大利亚作家考琳·麦卡洛的《荆棘鸟》,拉尔夫与梅吉缠绵悱恻、感人泪下的爱情故事把我深深吸引,也就是这本书,让我养成了上课做小动作的习惯,我将课外书藏在课本下面,偶尔看一次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接着又低下头,津津有味的读、忘却自我的读。然后,《海边的卡夫卡》让我认识了村上春树的“后现代虚无主义”,《玩得就是心跳》让我见识到了王硕嘲讽权威话语的“痞子文学”,《彼岸花》让我走进了安妮宝贝无可救药的“城市荒漠”……之后便读艾米丽·勃朗特、大仲马、余秋雨、李敖等,反正中国的外国的、活人的死人的都去读,不过为了省钱,我读书总是“不求甚解”,读得快也读得粗,因此落下来一个“消化不良”的“症状”,未能真正领悟到书中的真谛。但终究读得很快乐,并且奇怪的是,读书虽然让我不再喜欢听讲,但对我的学习成绩影响甚微,高二一整个学期,我的成绩像汽车匀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一样畅通无阻。

高三时我开始学艺术,成为了一名艺考生,选择的门类不是画画或者音乐,而是艺术文化管理,学的东西很多,包括影视评论、戏剧写作、叙事散文等,教学的老师是山东艺术学院的研究生或者教授,他们在我眼中都是学富五车之人。记得在一次影视评论课上,教授让我们谈谈冯小刚作品《无极》失败的原因,我站起来回答说整部电影都在围绕一个女人展开故事,未免太滑稽了。而教授立刻指出了我的偏见,他说,女人怎么了,古希腊神话中的特洛伊战争就是因为一个女人爆发的,接着他开始讲倾国倾城的海伦、执着于爱情的帕里斯和桀骜不驯的阿喀琉斯,绘声绘色的将这场传奇战争给我们讲了一遍,讲完后兴致未减,又讲起了诸神之战,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教授讲的西西弗斯的故事,他被宙斯打入地狱,每天要把一块沉重的大石头推到非常陡的山上,然后朝边上迈一步出去,再眼看着这个大石头滚到山脚下面,西西弗斯要永远地、并且没有任何希望地重复着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是多么的悲哀绝望啊!教授的渊博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没有广泛的涉猎、没有长期的知识积累,谁能讲出这些动听的故事呢?恐怕没有吧。于是教授成了我的偶像,真正的偶像,我开始认真的读书,也毅然下定决心:我的一生,必定要与书结下解不开的缘。

高中时代,对于许多人来说是恋爱的时节,而我回首张望,我似乎一直与书恋爱,也好,只要你不抛弃她,她定不会抛弃你,这样的爱情,才是海枯石烂永不改变的。

上了大学之后,我才知道“大学是青春的坟墓”这句话毫不为过,由高中时期的“高压严管状态”到大学时代的“慵懒散”,无疑是一个突然的转折,对我来说,有了充足的时间去阅读。

我喜欢在周末休息时间去逛书摊,并专门看那些有些破的旧书,这类书大多是小贩从收破烂的地方淘来的,也有很少是自己的藏书,只能靠碰运气了。比如有一次我在路边偶然看到一个小书摊,可以说这是我见到过的最小的书摊了,在一棵梧桐树下,铺着一张报纸,上面放着也就五六十本书,卖书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坐在马扎上裹着烟卷,我挑着他的旧书,发现有的已经发霉了,我拿起一本培根的随笔选,纸张已经发黄,翻开一看,是1987年3月第三版印刷的,标价0.85元,书中还印有历代哲学家像苏格拉底、柏拉图等人的头像插画,甚是喜欢。卖书的老大爷说这些旧书都是他的藏书,我说藏书怎么还舍得拿出来卖呢?他说其实一直都拿着这些书当宝,有的已经陪伴他50多年了,但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剩下的光阴不多了,总不能把这些书带进坟墓吧,所以才决定把这些书拿出来晒晒太阳,给一些爱书的有缘人。听罢,我掏出了2元钱给老大爷,他却执意不肯收,只说如果喜欢就拿去吧,只要好好读,我这个老头子也就知足了。回到宿舍我便趴在床上翻开书读了起来,刚翻开扉页,就看到了这样几行蓝色钢笔字:

你从太阳中来

告诉我:

月亮里有我们共同的

童年

临别赠小弟:

10.18

书中没有说明是哪一年,却隐隐约约告诉了我们一个故事背景,我时常猜测,那个老大爷是不是里面的`“小弟”,而其中的“临别”又有怎么的不舍或者无奈呢?这本书便成为了我的第一本藏书。我却没有想到,我与老大爷的相遇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很多次走在那条街道上,却再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我也曾询问过当地人认识姓尉迟的老人吗?他们都不耐烦的摇摇头。

读书让我不太喜欢说话和交际,一段时间,我开始喜欢独自去新华书店,那里是一片浩瀚的知识海洋,让我干瘪的心如沐春风,有时一呆就是一天,浓厚的读书氛围非常惬意。那段时间,我读的最多的书是泰戈尔、席慕容和海子,他们同样是诗人,却特立独行,独树一帜,泰戈尔的深邃哲思、席慕容的款款柔情、海子的死亡绝唱,都是文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让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每一个作者的背后都有一种情愫,每一种情愫的背后都暗含着一份希冀,每一份希冀的背后都包裹着一个新鲜的生命,每一个新鲜的生命都生着一张别致的脸孔。

不得不感叹,在人类的文明史上,有多少张脸孔对我们来说是陌生的呢?学海无涯,就让我们坚持读下去吧。

大学毕业后走上了工作岗位,至今已有三年多,就像前面我所说的,只能从繁重的工作中扒开一个缺口,闻一闻书香之气了。许多安静的时刻,夜深人静的时刻,妻子沉沉入睡之后,我总会悄悄走到书房,燃起一支烟,捧起心爱的书慢慢读,倦了就仰起头将书蒙在脸上,有时会做梦,梦到书长了翅膀,在夜空中飞翔,我就急了,也飞到了天上,可是“高处不胜寒”,我觉得好冷,却怎么也追不到会飞的书,正当我急得要哭时,书却飞到了我手上,顿觉浑身暖和了,半夜醒来才知道,是妻子把书放到了我手上,并给我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