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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鹰那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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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落下一个养小动物的嗜好,虽然这些小动物五花八门,而且土生土长并不需要花大价钱去购买。但是它们身上的可爱劲,以及对朋友的忠诚度,却经常羞赧我的自尊心,让我这个自诩为人的家伙,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生活着,生怕愧对它们那双纯净的眼睛……
   一、那鹰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读初中三年级时,一个隔壁大哥不知从哪弄来五只猫头鹰,我见到它们可爱,就死乞白赖要了过来。当时要过来纯属好奇,心里也没底,是不是能把它们养活。
  小猫头鹰刚刚长全羽毛,喙还是软的,尤其是它们嘴角上的黄色,证明它们是不折不扣的幼鸟。
  因为没有喂养猫头鹰的经验,我不知道该怎么喂养它们,于是,除了拍苍蝇,抓蜻蜓给它们吃之外,就是给它们喂饭粒。为了它们兄弟姐妹不孤单,我还特意用棉花给它们建起个温暖小屋,让它们睡一起,好有个伴。
  小家伙们生命力顽强,起初一个月,还弱不经风,第二个月就突飞猛长,活蹦乱跳了。
  它们长到四五两重样子,就可以蹦出二米多远,灶台,厨柜,四处乱跳,就像不安份的儿童。但它们也就飞或蹦二米多,在人为且毫无意义的喂养下,它们已经失去了野外生存能力,再也飞不高了。
  小家伙们除了吃苍蝇,饭,还学会了吃肉。每到饿时,就像忠诚的卫士一样,围在我脚下,不停打转,甚至还飞到我肩膀上,鸣声不断,这时候就属我最忙了。看它们争相进食,我好快乐!原来人们眼中的夜鸟,竟是如此可爱。
  吃饱喝足的它们,居然会和公鸡、土狗作伴,面对壮它们一大截的大家伙,无丁点怯意。甚至还横眉怒目,呲牙咧嘴进行攻击,可能是动物都有灵性吧!打斗一番也就算了,并不会死命厮杀。有时候它们的搏斗,完全是老大让小弟的'游戏,好看却不受伤,动作好像凶猛却下口不重,好玩极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家伙们就跳进窝里睡大觉(它们已失去了夜间活动的天性),拿手电筒照它们,它们蓝绿色的眼睛闪着幽光,不鸣不叫,只是扑腾几下翅膀,表示欢迎,就好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平静又祥和。
  因为那时是我初二升初三中间的暑假期,二个月后,我到学校住校念书了,喂养它们的任务就交给了母亲。每周六回家,(那时一周上课五天半)非常奇怪,小家伙们都会整齐地排在门口迎接,那种先知先觉的感应,令我终生难忘。它们的欢呼声,至今我都认为是天籁,虽然它们的叫声并不悦耳。可惜的是,我初中还未毕业的某一天,它们患上了疾病,永远和我告别了。几天时间,它们相继去了遥远的地方,让我伤感了许久......许久......
  二、那狗
   那狗名叫露露,纯种土狗。全身黄毛,个头不大,却滑稽而聪明。
  说起母狗露露来到我们家,还真是缘份加意外,此前,它已经在三户人家呆过,并且年龄也老大不小了。
  20XX年,我在家乡开了个农家乐,专门接待各地前来钓鱼的朋友,农家乐对面是表姐开的杂货店,仅十几米之隔。露露,在它的第三任主人家—表姐家已经生活了二年。
  20XX年下半年,露露产了七只崽,因为表姐忙且不喜欢狗,经常忘记喂它,这家伙肚子饿,就天天赖在我店里讨吃讨喝,我是有求必应,总让它吃饱喝足,时间长了,它竟然不肯回去了,索性带着一帮崽子在我店里自由穿梭。表姐本来就讨厌狗,如果不是家人要养,露露早被卖了。见此情况,她来个顺水推舟,八条狗以二百块价格贱卖给了我,我呢!乐翻了天。
  别看露露是土狗,行为却优雅,社交非常厉害。
  那时候钓鱼客人多,相当一部份人是有社会地位的人,或者是有钱人,毕竟钓鱼被称为水上高尔夫,没有点经济实力是玩不起这项运动的。
  每逢客人来,露露可不管认识与否,必定走上前摇头晃脑,哼哼唧唧表示欢迎。它有个习惯,喜欢伸出左前爪拍打人家的腿,意思要人家和它握手,时间久了,居然很多人和它成了朋友。而它,自然而然地捞了不少好处。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外交家,懂得利用自己的弱小,乖巧地和他人做朋友。
  说句题外话,母土狗是很难喂养的,平时不怎么样,但是产崽期间,动不动就把人咬伤,非常危险。而露露在跟着我家六年期间,产了九次崽,没咬过一次人,那种平和实属罕见。
  露露在人前乖巧,在同类面前却很凶悍,格斗能力很强,在它的范围里,几乎它就是王后。全村多时上百条狗,见到它就绕圈,不敢接近。这家伙哪来的魄力?至今是个谜。
  很多时候,我去钓鱼,露露就呆在旁边静静地等候,不叫不哼,宛如老僧入定。钓鱼是个耐力活,时间久了,难免孤单,身边有个动物陪伴,感觉就不那么无聊了。
  相处的日子,并不觉得露露特殊,可是离别后,我才知道露露的可爱。
  20XX年,我转掉小店,准备和朋友一起,到杭州开快餐店。在转店那几天,露露丢魂落魄,经常躲在角落里不吃不喝,好像知道我不要它了。
  去杭州那天,我把露露拖给朋友喂养,送给朋友两台电视机,和一些用具,算是给露露当伙食费。
  在我坐上公交车后,从不上车的露露爬上车,死活不肯让我走,我狠心抱它下车,它差点没咬我。
  车启动后,它拼命追赶,大概追了三四里路,我看不到它了,毕竟它老了,已经十多岁了。当时我在车上想,露露肯定把我恨透了。
  在杭州半年后,我回到家乡小住十天,一下车我就去看我的露露。久别重逢,露露对我有了一些陌生,当我叫出它的名字时,它突然直立起身子,紧紧地抱住了我,仿佛拥抱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我摸了摸它的头,突然发现它的眼里有泪水,瞬间让我震惊……
  那十天,露露和我形影不离,我走哪跟哪,绝不离开一步,让我凭添许多愁。
  在我又离开家乡半年后,朋友打电话告诉我,说露露不在了,我欲哭无泪。
  从那以后,我拒绝喂养任何动物,不为别的,就怕愧对那些清澈明亮、对我充满信任的眼睛。
  曲指计算,露露在跟我家之前,大概活了六年,跟我之后又活了七年,是只十三年的老狗了,按照人狗一比七的动物年轮计数,露露相当于人类九十高龄了,应该是寿终正寝,可我却好像它是因为我的粗心而夭折的,一直心存愧意。
  不知道我那些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们,过得可好?好想问一声:“朋友们!你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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