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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晚风一道穿行在你的星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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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多么奇妙,你所盼望的事物往往不会如期而至,你所厌恶的东西却偏偏不请自来。就像昨夜我写的那篇《臭男人,酸女人》,本来只是想写一写饮食生香、食色男女之类的烟火红尘的琐事,谁知扯上了生育,一下子带起了国策论议,虽然在修改的时候赦免了那些尖锐词句,却依然引起某人的诟病,我最终只好把发表在bbs之上。而作为灵魂的救赎,我打算写一篇《我的老婆是美女》,来“勾兑”一下自己言辞的烈味。然而考虑到近几天持续的高温,心下思忖着很有必要送给读者朋友一掬一捧一阵夏日夜晚的清凉吧。

我与晚风一道穿行在你的星辰散文

人心的极致,总觉得冬天太冷,夏天太热,春天太暖,而秋天太萧瑟了。对于人事上,也是觉着忙了太紧张,闲了太无聊,天雨了盼晴,久旱了盼雨。总之是忙忙碌碌一整天,闲下来的时候又觉得心下空落落的,饿了吧,吃饱了,渴了吧,喝足了,想孩子吧,枪杆一样杵在那里的,想媳妇吧,百般不是数落着耳朵都要磨下茧了。

那你想啥呢?想你。你是谁呢?不知道。我看你呀,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确是这样呀,人除了喂饱肚子,忙完里外,那还得有点精神追求,玩点“虚的”,拒绝“干货”吧。

但我又拒绝虚伪,拒绝言词上的矫揉造作,不愿意使唤那些嚼得烂熟的语句,展示那些马屁拍得溜圆的主题。就好比今夜我拿什么送你,你要说:你要做的是安安稳稳地去陪老婆睡觉。呵呵不,我偏不,那是大后半夜的事了。因为,白天太热睡多了;白天太忙,空载了。夜晚,我要把这一天的“损失”给轻轻松松在键盘上给敲回来。

你看,天空中的星朵,丛聚离散,仿佛人间一般,关系有亲有疏,情感有远近。有的星子还在群星间打着灯笼走动,是在找你吗?你确实是最难找的一个,仿佛22点钟的时候东天跃出的那轮红月亮。的确,那大半轮月亮刚升起来的时候就是红色的,仿佛憋得脸膛通红的朝日一般,染红了周围的云彩,甚至映得人的目光发炫。然而月亮终究是月亮,它离了地平线,当空朗照的时候,已经变得白晃晃的了,而光线便又柔和了许多。大墙外的那一排高大疏朗的杨树枝叶舒展得四脚八叉的,哗啦啦的叶片拍打着似熟睡人微微的鼾声;电线电杆的影痕不甚明朗,仿佛是撑在那里的无声的琴弦,在弹奏蝉翼一般轻柔的小夜曲;清风过处,整个庭院光洁空阔,仿佛盛大的演兵场,只等你跃马扬鞭的英姿飞驰了。

月朗星稀,这样的形容显然不错,你站在地面,那朗照的明月周围没有几个星子。难道是星星的光亮是如此逊色,而羞愧不能自持,便隐退在夜幕之后,甘愿沉落下去,莫非夜的风光都让位予这当头的明月了么!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夜空是明朗的,夜空也是深邃的。深邃的夜空,明朗只是她的表情,星辰才是她丰富的内心,越是遥远越是能蕴含深刻的思想。不要总认为遥远的夜空是寂寞的,星星和星星隔着好几万光年,相互感受不到对方的光亮;也不要总认为遥远的夜空是冷清的,既听不到她们发声,也看不见她们相互走动。然而只要有这股山中的晚风,我才会携着这缕夏日里难得的清凉,为酷热难耐的人们踏访邈远无着的星际。

那是多么神奇绮丽的境地,幽暗就是幽暗,光明就是光明,这就是星辰的率真,这就是星域的洁净。走上前去,星子如花开一般芳馨,似蝶舞一般葱茏,似果实一般繁硕,又似故友一般盛情。胆怯时,殷殷靠近;逼近时,又疏忽走远。风吹来,一河粼粼微波闪闪,轻烟迷蒙。迷蒙之中仿佛有千万颗珍珠与千万颗水晶在闪动,相互映照出五光十色的奇幻仙境,奇幻仙境中有荷塘,有蜻蜓,有翩飞的仙子,也有倚岸垂泪的人鱼姑娘,滚落翠色荷裳的是那幽怨的珠贝。

此情此景,你不会飞也能飞,你不会幻想,也能幻想。因为你仿佛回到了童年,置身母亲的圣洁的怀抱,回到从前质朴而又真切的家园。

童年的村庄都有一棵高大的老槐树,都有都有,很老很老。因为这样的很老很老的老槐树,就是村庄历史悠久的标志。人们对它奉若神明,不许谁砍,也不许谁碰,甚至逢年过节也会挂上红绸祈福,摆上香案供奉。如此,这树便在人们心目中,成了神佛,成了祖先,成了超乎人力的无所不能的神明。有的地方的人敬祖先,修祠堂,我们周边的人就敬村里的那棵老槐树。不知道这样的意识与山西的那棵号称“祖槐”的大槐树有什么渊源联系,但过去的村庄的确是这样。

老槐树矗立在村子中央,佑护着村民子孙安康,六畜兴旺,灾疫尽销,五谷丰登,永葆祥和。老槐树很老了,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霜雨雪的考验和酷暑烈日的炙烤磨砺,但枝柯依然繁茂如初。即就是偶有霹雳火炼被劈去了一半,但它依然能够萌生新枝,显示出矍铄的精神和不可战胜的神奇力量,让每每经过老槐树身旁的人们生出十二分的敬畏。

距离老槐树不远,就是那个村子的水源地,蓄着天雨,俗称“老池”。它供着村民饮牛、洗衣、浇菜;但是天旱缺水的时候可怜的村民也只好把恶浊的浑水挑回去吃;当然夏季知了叫得紧的时候,小孩子们也会跳进去游泳打水仗,而往往又是半身黄水、胳膊腿都沾染了太多的黑泥,招来谁的家长的撵打,他或者她手里捞了半截砖头或者半个柴棍,边掸着脚步边谩骂:“岁(小)鬼,你给我跑慢些,你看你些个岁大勾引着你胡成哩,你看你把你弄脏得像个泥猪一样。”当他或者她手里的硬家伙经过孩子们的头顶投掷到草窠里的时候,孩子们早已飞到了高坎之上的场院边,喘着粗气,吐着舌头朝下边笑。他或者她转怒为喜,仰脸对上边喊:“你看他些个瓜亲亲,不知深浅,闲了再收拾你们,我还要上地呢,你们谁再下水胡成,我会把你谁的`腿给打断的。”大家纷纷吐舌头,看着临近黄昏,天气转凉,有人提议去河滩摸螃蟹、逮鱼虾与嬉水。有人说不敢去,有人便怂恿:老三爷、邦庆哥都在那儿放羊呢,大人问干啥去来,咱们就说我们帮着赶羊去来,看他们能咋。的确,多么正当的“谎言”,大家便又纷纷朝东西南北的沟里奔去,去寻找酷暑里最为清凉的快乐。

然而冬天的时候,孩子们有期盼着一种叫“炒面”的美食。说是美食绝非夸张,因为在那饥馑的年代,物资极其匮乏,糖豆都买不起或者有钱也买不到,你说孩子们吃什么零食呢?玉米秆折断当甘蔗一样的去啃,俗名叫甜甜。嫩玉米棒撅了柴烧,黑灰裹皮的扒拉扒拉就剥了吃。也有时候偷生产队的嫩毛豆、嫩豌豆煮了吃。还有人在家里偷鸡蛋,拿到野外糊了泥巴烧着吃。或者逮了知了烧着吃。毛杏从刚结下的时候,一直要吃到麦黄杏熟。槐花开的时候捋槐花蒸着吃,麦子熟的时候烧麦穗吃。老人讲:“千里做官,为的吃穿。”何况是老百姓,“要想马儿跑,先要给马儿吃了草”,这个道理谁都懂,但很少有人做得到、做得好。冬季农闲了,大人们望着院子当间棚架上雪被下玉米秆捂着的软柿子,准备给一家老少改善生活,于是黄豆、包谷、糙米杂粮炒了一大堆,便弄到石磨上磨成了炒面,来盛在镶有兰花碗沿的耀州出的粗瓷碗里拌了柿子吃,酥爽可口、消食化积,甭提有多好吃了。

而小孩子的乐趣似乎并不在于吃炒面,而是在于整个磨炒面的过程。首先是几乎每家的院子里都有一个小窑洞叫“拐窑”吧,里面的磨台上都装着一架石磨盘。然后横上一根杠子挂在套好的牲畜屁股后,它便拉着石磨转动,把磨盘心上倒的炒好的五谷杂粮流到磨扇间,磨扇上边的一个转动、下边的一个固定不动,这样颗粒便碾烂顺着两个磨扇缝隙淌在周围的磨台上。如是数遍,一罗一筛,细如金粉的炒面就磨成了。更有趣的是,拉磨的牲畜——驴子或者牛,要嘴上被戴上嚼子或者笼头,眼睛上要被扣上眼罩,俗称“按眼”,是为防止它们趁人不注意偷吃磨台上的炒面,也是为了让它们专心拉磨,或者是否还有防止它们反复转圈出现晕头转向的不适而戴上“按眼”的吧。的确,乡下的人们在取笑喜欢经常戴眼镜的人,包括戴近视眼镜的近视眼患者,笑话他们:“你看,把人赞的(卖弄、炫耀),还戴了个‘按眼’!”

的确,寂寥之中有繁华的人心,繁华的人心中有丰富的蕴藉的想象,好比今夜空中看得见、看不见的寂寞星辰。我携晚风在其中穿行,想起从前一些事情,仿佛昨天刚刚发生,历历在目,懵懂的思绪里多了一丝安宁,为你,为了那山中清凉的一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