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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清秋十年月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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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十年又十年,后十年的自己看不清前十年的自己,前十年的自己预知不了后十年的自己。说起这句话已没有几多意义。许多事情不知道如何继续,梗在不知是前十年或者后十年的又不知哪一年里。哪一年里,你知道么。我不知道,所以当我拿起这个题目时,我已然忘却的是它本来想讲述的故事。当时的情形模糊于此刻有一种遥远的意味。遥远之前,我爱讲的几个字,遥远不知几年。我也爱不知。

十年清秋十年月散文

语言媚惑月亮扒光了我的心事,我不知是该向池塘里,抑或稻田里说一句话。所有的思绪在此刻都断裂成玻璃,穿窗者并不知道自己穿了窗。我甚至不知道打喷嚏这种带着征兆意味又无比罗曼蒂克的联系方式有没有发生。加一点蒜味道也许不太失败,我想起其实加黄酒更能掩饰,这个道理是我在火车上听到的。我们的火车一年又一年载运着同样的记忆,许多人在这同样的记忆里一遍又一遍地走。一年又一年,一遍又一遍。神几已经上了好几回天,似乎跟火车的记忆飘渺如丝,丝丝润滑,入喉即化。记忆突起触角,偶尔送你一车惊恐。

那一年我想写一个宴会,苦于笔杆干涩,月亮是灰的,人是线条形的,后来我突然脑袋灵光一闪,那样写也许算是一种新意,月亮是灰的,人是线条形的。记忆于是就在干涩和新意之间回转,月亮是灰的,人是线条形的。我没有看见卡夫卡,卡夫卡那本日记选的真是有够阴沉的。就跟他那错乱纠缠的爱情一样。也许应该有个人出来研究一下历史上的错乱纠缠的爱情,疯人院的手势毕竟没有排拒这样的历史。历史没关进阴暗的地方,却在闪亮的纪念里存在,研究起来大概方便。这种研究,延及错乱纠缠的婚姻就更完全。所以起这样的念头,其实我喜欢玫兰妮,也喜欢斯佳丽,我欣赏阿希礼,也欣赏巴特勒。

我多想谈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我摘了你家的大白菜,因为我买不起,我还想你顺便切一块儿腊肉给我。看到了一句话:奢言意义者将绝无所知。一阵惊恐,陷进了前十年的`记忆。也许有些人是永远也不会被埋进堕落的境地去的。我看到一个小孩,他的玩伴嘈嘈杂杂,他跟着嘈嘈杂杂,他的玩伴骑车放开双手,他跟着也放开双手,他的玩伴要到河边去游泳,他跟着去游泳;可是当他的玩伴要拿过年的利是钱玩纸牌赌输赢时,他却断然拒绝了,他说我才不会那么傻拿钱去做这种事呢。当然不去赌,未必不会陷入别的堕落的境地。他大概只是看到了赌会使他产生损失的几率较大罢,可以称他为危机预识者。堕落总算是人生的一种危机,能预识一种危机,那么对其他的危机应该具有了一种天生的敏感性。所以我说有些人是永远也不会被埋进堕落的境地去的。日本被危机弄怕了,他们都用一种恐怖的气氛来庆祝一些节日。他们出门前说的是小心又小心,提醒种种意外;我们出门前说的是顺风又顺风,祝愿样样美好。乌鸦的嘴那么黑,还好意思叫!鲁迅的那个立论孩子终必一死的人遭打原是贯穿了咱们生活里与生活外的。慢走,小心摔着了!

十年前的月亮看不见了,张若虚说江月年年只相似,王昌龄说秦时明月汉时关。我的体验跟他们的很不一样,是啊,年代过去了好久,他们的世界也不知被覆盖了多少层才堆积成我们的世界;青铜,瓷器,书简,出土的不少,那与其说是历史,毋宁是泥土,今天的月亮照上去,它们只会瞬间化为齑粉。它们还是埋在土里好一些,即便看不见秦时的月亮,也比看见当下的月亮好。历史吊诡地只是泥土,记忆吊诡地只是重复。据霍金预测,人类在一千年内很可能要全体迁移到火星去。月亮没有了,所有关于地球的也都没有了,再过一千年,人类将遗忘地球,就像我们其实已经遗忘了史前时代一样,那时候所有火星前时代的历史都会被一笔带过。我还看见了几个白胡子老翁。又霍金预测,将来一千年内可能造成地球毁灭的原因有两个:核战争和温室效应。这个预测说明了一个问题,地球不会是因为太阳黑子活动而毁灭,也不会是因为有外星体撞击而毁灭。同时说明了2012年的预言不可靠,大概2几几几年的预言同样是如此。我只是不明白一点,为何人类科技有能力将人类迁移到火星上去,却没能力消除核战争的威胁和降低温室效应的影响。预言是一种话语,而话语是具有媚惑力的。假若一句话不牵涉到或极少牵涉到非人力因素,那么一句无论多荒唐的话也是可以被听到这句话的人逐步推向实现的。共产主义是这么样的一句话。小康社会是这么样的一句话。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是这么样的一句话。革命革命革命是这么样的一句话。你这个人太坏了也是这么样的一句话。

我在原来的道路上跟原来的人产生了分岔,这种事情在不断发生。仔细想来,岁月忽忽,我其实没有多大的变化,学龄前留在我脑袋里的极少数记忆中我做的事情,我今天仍在重复,在沙砾里构筑天堂,在树枝间采撷阳光。变的是从他们脸上长出的蓬蒿,遮住了池塘的边岸,香蕉树不见了,龙眼树被砍了几颗,又几颗似乎缩小了——越长越小的老小子。前十年的记忆虽然少,却更经常地在我的思绪里涟漪起波澜;后十年的记忆虽然多,却像极了几十年的老调,我数次不愿重弹,数次被迫坐回椅子。从前的人高唱十年寒窗,我读了将近十六年书,差点变成个六十岁的老头。可悲在于,花了十六年也没人弹成家。前些天看到有人说,青春时代就是应该用来荒废的,不必太急。其实任何人的经验都没有多大的可取的地方,谈人生经验的书或者演讲,我都从来不愿意去看或听。相同的原因,导致不同的结果;相同的结果,源于不同的原因。原因与结果是一个不对称的对应。谁谁谁希望达成某某某的成就,这是不可能的。说青春不应太急的人,大概是很赞成晚成的。可是要晚到什么时候呢,谁知道在这个意外如此多的时代你能晚到什么时候呢。食品是意外,车辆是意外,甚至你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天打雷劈的概率也大大增加了。苏洵27才发愤读书,活了58岁,他只用了半辈子就可以通六经百家,下笔顷刻千言。霍布斯50多岁才写成《法律、自然和政治原理》,60多了才写出《利维坦》,可他一辈子活了91岁,他当然可以晚成,前半辈子尽悠游闲乐,慢慢形成自己的思想。佩内洛普·菲茨杰拉德60岁才开始写小说,是当代英国最具特色的作家。他们的青春没有荒废,只是更多姿多彩罢了,没有那么地用功于一件事情罢了。后十年才了解的这些,我还被这些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