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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怀念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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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与史铁生写的那篇令人潸然泪下的文章同名,但它却仅仅是我对秋天的怀念,与人无关。

秋天的怀念散文随笔

仅因秋日的那份秋高气爽已渐行渐远,我多多少少有些留恋,仅因我有意无意地窥见了秋天转身离去的一抹美丽的影,所以我记下这些曾凝结在我眸里,仍定格在我心里的细碎片断,寄托我对秋天的怀念。

落光——秘密

我一向喜欢秋日的阳光,晒了被,窃喜。然而正是那份热度,让我午休没了睡意。无奈携了《撒哈拉的故事》,捧杯茗,到了阳台。

我也一向喜欢后山的风景,尤在这秋日的午后。稍远处的山是深黛色的,静,冷。而山前略近处的荒草树木却是温暖而婉约的,竟一点也不像北方的风景。南方的?亦不是,倒像极了西方油画,是<<枫丹白露森林的入口>>那类。只要你看到它们,便会欣悦于它们的精致唯美。那浅黄浅绿的一片,沐上午后迷离的阳光,美得有点醉。那黄了的叶要怎么形容呢?它们竟丝毫不着秋的凉意,自然也就无悲可言,反倒使我感受到它们的温情。轻轻摇曳着,似乎是它们在舞动着秋风,稀稀朗朗地泛着细碎的阳光,温暖得清爽,应该是薄荷味温奶茶的味道吧。那片片的叶没有夏日的你拥我挤,可俨然是茂盛的,洋溢着生命的气息。一片片丰盈着枝干,让你满目是风动的锦灿。这样的美,渐渐随着太阳在我笔端的西斜而隐入黑色的夜,不由得慨叹,这样的午后,今后还会有几个呢。然而现实却更加让人猝不及防。

翌日清晨,看到阳台上阳光明媚,很自然地把自己养的小花摆上阳台,它们本该受到这样的沐浴与滋养。而后不知是主动还是被动,望了一眼那后山的浅黄浅绿,这一望,竟呆住了,目光粘在它们身上,再也无法脱离。昨日舞秋风的黄色流彩,正在朝阳的光辉中,无风的清晨里一片片落下,落得干脆自然,没有丝毫的缠绵与依恋,甚至,没有倾斜。就那么果敢的直直的竞相飘落,像在完成一项任务,从容而迅速,又像是在奔赴一场盛宴,热烈而激情。整个后山,我目所能及的整个视野,全然如此,那温婉竟陡然壮阔了。手中还握着那两盆小花,眼睛依旧停留在那偏偏坠落上,一动不动。心,却在大口喘着粗气,它震撼了,惊悚了。这大概就是时节吧,万物都要遵循的时节,即便没有命令,没有胁迫,万物也会遵循,不卑不亢地遵循,完全主动的,生命本能的`主动。

不知过了多久,几近中午了吧,阳光还是昨日的阳光,而昨日的浅黄,那闪烁的璀璨,一闭眼工夫就消失了。留下的是那落光的枝桠,裸露着褐色的肌肤。那树终于与荒草浑然一体了,若蒙娜丽莎背后那神秘纵深的风景,格调亦变得深沉,显然冬的气味已弥漫开来。不禁在心里打鼓,昨天是什么日子,昨晚发生了什么,是谁借着夜黑风高悄悄下达了命令?今天又是什么日子?是叶儿们集体向根报到的日子?从昨日午后到今日午前,那片片的璀璨就这样消逝了。快得让人难以置信。然而一切全部掠过了我的眸,我忽尔感觉我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了,我无意邂逅了秋的秘密,成了这场非凡仪式的目击者,自己已然是它的一部分了。想到这儿,心里陡然增加一份重量,再望一眼后山,全然荒草,再无色彩。而我的两盆小花依旧青葱,不觉有些许惆怅,郁郁葱葱的它们被我一厢情愿地剥夺了生命的时节,它们真的乐意吗?它们也一定正对着那兀自坠落的叶出神吧?一方自由而独立,一方禁锢而依赖,然而都依旧在生长着,像极了-生活。

蜜蜂——奇迹

早已习惯一人独自缓缓走过校园的笃行路,那长长的一段独处,可以让我思考很多。缓缓地行,脚下踩踏着落叶,听到它们细微断碎的声响,心里是阵阵的悸动。那满路的叶又有几片幸免于行人脚下呢?这大概就是宿命吧。低着头怔怔的想,却未停下前行的脚步。继续踏着那片片的枯体,猛然发现,一只小蜜蜂,一动不动的小蜜蜂,静静趴在那片片枯叶间,躯体那鲜明的黄色让它显现,映入我的眼帘。我小心翼翼地拈起它放入掌心,它死了吗?还是冻僵了。我缓缓合拢了手,把它握入掌中。该不会如农夫和蛇吧?不由边走边轻轻把手张开一条缝来窥视,希望它苏醒,又怕它伤了我,害了自己。

不知不觉到了宿舍,坐定,犹疑地张开掌心,它依旧无声无息,我抱着一丝希望对着它哈着热气,亦无用。它确实死去了。它是那样的完整,又因何而死呢?时节吗?仔细地看它,也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毫无顾忌地观察一只小蜜蜂。它大概也就一厘米长吧,两黑色触角,六条细黄的腿蜷曲着,毫无生命的征兆。黑色的眼睛早已没了光彩,窥不到任何心灵的秘密。那褐色的蜂针仍是锋利而威慑的。唉,尽管它浸染过各种各样的花蜜,却仍是这样的冰冷尖刻,这大概是蜜蜂身上仅有的防卫与棱角吧。黄色鼓胀的肚子上是精致的三角形的花纹,绝对对称式的排列。一对茶色的翅膀,泛着似瓷的釉质的光泽,薄得透明,坚挺的凌空展开着,保持着飞翔的姿态。忍不住,轻轻抚摸一下那小小的身躯,竟是滑腻的,显然是它身上细微浓密的绒毛焕发的神奇。

我趴在桌上静静的凝视着它,我要把它埋在我的小花里,与我那死去的小鱼做伴吗?还是把它做成标本?埋葬,舍不得。标本?太残忍。不知如何是好中,只好把它暂放于阳台的小花盆里。看它偎在在花间,沐着阳光,染了一身金黄,竟如活着般展翅欲飞了。就在我看得出神,嗡嗡的声响把我拉回了现实,是蜜蜂震翅的声响。我惊异地闻声望去,眼里赫然是两只大蜜蜂的身影。它们盘旋着,徘徊着,我则惊懵着,甚至有了一丝恐惧。忽尔,一只飞走向了小花盆,未停驻,环飞一周,毅然离去。那死去的小蜜蜂依旧一动不动安然偎在花间。而另一只兀自向我飞来,我不敢动,静等着它的到来。它飞过来了,飞向我的左手,那只握过小蜜蜂的手。它停下来了,停在我下垂于身侧的左手上,我仍旧不敢动,甚至不敢看。我那微蜷的左手只能感到毛茸茸的触痒,由外及里。它在干什么呵?我默默祈祷。片刻的时光变得好漫长,它终究绝然飞走,飞进午后迷离的阳光,再无踪迹。留下的是阳台上痴傻静立的我。不知过了多久才晓得移动目光,脑海中却不断翻腾那一幕场景。

这是个奇迹,对不对?那两只大蜜蜂是来告别,或是进行一场别样的拜祭,是现存生命体对已逝生命体的缅怀与告慰。那两只大蜜蜂飞走了,我的小蜜蜂又何尝不是呢?我分明于这日的午后看到一个得到了慰藉的小小灵魂,沐着金黄,前往了不知名的轮回。我那不知如何是好的选择,便软弱苍白的隐去了,心里平添了一份对生命的敬畏。

秋天真的离去了吗?没有吧。只要落叶在,我的小蜜蜂在,我的怀念在,你又怎好说它离去了呢。

此文敬献于我的秋。

2008/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