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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你还好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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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冷的白霜在枯枝败叶间停顿,它们的存在似乎冻住了天地间的时间,所有的人也在时间里放缓了脚步。好冷的节奏,大街小巷里的人都很少出门,梦将懒洋洋的温暖赋予床,起不来是不出门最好的理由。只有太阳起来,打开了正能量的天窗这些白霜才愿意将时间放飞出来,让大家忽然起床,忽然出门。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在被窝里藏着掖着,不少老爷爷和老奶奶出门散步,活络筋骨。也有中年人在田野的水泥路上跑步的,从口里喷发出蒸汽代表他们是健康的人群。我也是中年人,所以也要凑凑热闹,让血管里的血细胞热乎热乎。

黑子,你还好吗散文

和我一同出门的还有自家黑狗,它叫黑子。这只狗太胖该减肥了,所以每天早上都会在屋内呜呜呜地叫唤,它的意思是开门了主人,我们要去寒冷的大地上跑一跑了,将忧虑挂在冷的枝桠上干枯,把野外零星的快乐带回。如果我假装听不见,蒙着被子继续睡一会儿。那么黑子的叫声就会嗷嗷起来,那样子很像撒娇,顺带着在屋子乱跑,将门踢踏地很响。若被它找到了一个纸箱子,还会发出砰砰声。我真受不了它,起来吧!刚一下楼,黑子会扑了上来,用那尖利的牙齿在我的裤脚上留下一个甜蜜而热烘烘的吻。去!谁稀罕你的吻。我会假装生气地呵斥一下,这家伙不但不跑开,顺势一个歪倒就睡在我的脚下,发出昂昂的叫唤,那眼神都是调皮的颜色,那尾巴好像是安装了发条似的,不停地抖动着,啪嗒啪嗒着地上的尘土。四处顿时充满了快乐的因子,感染了我表情随之快乐。

走了!我拉开大门的一条缝隙。黑子飞也似的窜了出去,在冷冷的大路上狂欢起来。看来它是属于外面的世界,外面虽然冷但很自由,那些冷翠翠的草发出了心灵的召唤,让狗无法拒绝。随着昂昂的叫唤,我也随着出来,去领略那风刀霜剑的厉害。有时,我也不急于出去毕竟是懒人,喝一口茶水,小便一下什么的。外面的黑子就不乐意了,立马飞奔进来,在我的膝盖前不停地打转,用那乌黑发亮的毛蹭着。有点讨厌的狗的气味就给传染了过来,在大厅里蔓延,沾染在我的衣裤里。不过更多的是那甜蜜蜜的叫声让我下不了手去打他一顿的。

走了!我又大声骂了一句,死样的你在外面等不得一下啊!边说我边出了门朝着田野的方向走去。黑子毕竟是四条腿,它走得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白茫茫的小路尽头。出来的我们是两个的,忽然就一个了。我有点惆怅,毕竟是狗啊!它不会和我同步,更不会和我聊天。当我将眼神放在那些白亮亮的冰花里凝望的时候,黑子不知何时就飞奔了过来,一个纵步跨越就超过了小溪潺潺,到了白霜的怀抱里,将那亮晶晶的冰碴子碰落成一地的珍珠,丁丁环翠。也有不少的战利品也在它的脊背上抖动着,还没有等我看清,黑子再一个跨越回来了,它带回来珍珠,也带来了不少的鬼针草种子,与苍耳疙瘩。那样子,我真不敢恭维,鬼针草种子有两根尖利的刺深深地抓住了黑子的毛发,在风中摇曳,摇曳出了一首不再寂寞的诗歌。

黑子再大的力气都无法将这些讨厌的家伙给驱逐下来,它呼呼地奔跑着,又呼呼地停下来。种子好像认定了它的身子就是最好的家,丝毫没有放弃跳下来的意思。黑子似乎失去了耐性,嘴巴里的牙齿一咬,嘿!有不少的种子给咬了下来。它也蛮聪明的。可是还有不少留在毛上呢!它呜呜地闹着,向我求救。这只肥家伙,我只好蹲下来帮它一颗颗拔下来。最难拔的是苍耳了,它们浑身都是卷刺紧紧地缠住狗毛不放。我使出了浑身力气去拉扯,它们也不投降,反而将黑子弄得皮肉延伸,嘴巴发出哀叫不断。我不敢使出十二分力气,只能放手,呆呆地望着黑子。那不少苍耳固若金汤守着一片毛发,粘附着讥笑着。罢了,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剪子三下二下就解决了,只可惜了这些好看的狗毛,黑泽泽的乌金。

黑子是一个健忘的小孩。它依然奔入在枯枝败叶丛中,将那些白霜和苍耳鬼针草们悉数带回,我唯有大声呵斥别无他法的。它那么厚脸皮,只要我去骂,它就会睡在地上,向你讨饶。这家伙如何打?

黑子很喜欢跑步,我一定会奉陪。一路小跑,我是大汗淋漓,满嘴都是白色的烟雾。它是那么的吊儿郎当的样子,跑步对于四只脚的动物而言是最简单不过的。它一边跑还一边嗅闻路边的草儿与枯叶,偶尔撒一泡黄尿,好像这里是它的地盘,然后又跑开了。那速度,我不会是它的对手,不过它有时会故意输给我。

比如我在后面跑着,它在前面不远处停顿了下来。有一玩意吸引了它。那是一只死在昨夜的八哥,冰冷的鸟毛和肢体吸引着黑子的目光不放。它嗅了嗅,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用前脚蹂躏着鸟的尸体,对于尸体它们没有怜惜的意思。此刻的我就会悄悄地从它的身边超越,就像是龟兔赛跑里面的乌龟,而它就是贪玩的兔子吧!大概超过了二十米左右,黑子一阵风地追了上来。它将我远远地抛在了后面,我就这么不堪一击地再一次输给了它。黑子的嘴巴里叼着那只闭着眼睛的八哥,硬梆梆的。我继续追赶黑子,黑子停顿下来,它想品尝嘴巴里的美味。我又悄然超过了它。他趴在一个泥坑里开始思索如何解决这顿美餐,眼睛同时瞅了瞅前面的我。不一会儿,黑子又重新超越了我,将我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此刻的它嘴巴里并没有八哥。看来,八哥不再是它的美味了,遗弃在路旁的冰碴子中。

真搞不懂这家伙,这家伙有时也会耍聪明。笨蛋的我就会利用它的聪明的。有一次,黑子在前面跑着,并没有等我。我慢慢地跟着它。它或许认定我会从固定的小道上拐弯去山那边,急匆匆地就飞奔而去等我了。望着柔美的小山脊背,它呜呜地唱出了一首歌。那个样子陶醉了冬日早晨,我是它歌神里的音符。避开它的美,我故意不走那条道,走了另一条小径。此处小草带着洁白的帽子,穿着素缟,安静如天使。不一会儿,我把它丢了,它也丢了我。一个人走走也好,省的这狗会闹出什么风景来。约莫十多分钟的样子,我思索着黑子应该会傻傻地在那边等我,忽然它呼呼地追了上来,嘴里也冒着白烟。这么冷的天,空气的冷就没有将我的气味给冰封,还是偷偷地给了黑子?哼,空气也不是一个好朋友出卖了我。

其实黑子刚开始很怕小牛的。走在小道上,迎面走来了两头小牛。它们虽小,可是黑子更小。黑黑的眼珠子里,露出了惊恐的眼神。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它不敢朝前走,一个劲儿向我靠近。牛犊子好像看出了端倪,骄傲地冲向黑子。黑子没有见过如此架势,吓得丢下了几滴尿就朝着回家的路逃去了。任凭我如何呼唤,它都决定不再跟随我。这里太危险了,有两只要吃它的牛在伏击,幸亏逃得快。唉!失去了黑子的陪伴就是孤独。要怪就怪那两只牛犊吧!那牛犊子哞哞么么地叫了几声就尾随妈妈去了。它们今天胜利了,并且没有耗费一丝力气赶走了一只狗。黑子就这样的无用?我不相信。接着几天的.遭遇牛犊,让我改变了看法。第二次黑子聪明了一些,她不再是落荒而逃,而是远远地瞧着,不敢靠近,眼神了充满了气愤。昨天太丢脸了怎么可以那样逃走呢?它决定勇敢一些,就这样远远地瞪着。只要牛犊子追上来,它跳着跑开,但没有回家。黑子的胆子是不是肥了一些,应该是。第三次遭遇牛犊,它就可以对着那家伙狂吠了,至于追过来,可以完全避开。在几次遭遇战中,黑子逐渐成长了起来。现在不再惧怕牛犊了,可是有一样它是最怕的,那就是巨大的狗。对于大狗,没有任何理由留下为之流血牺牲。速度能解决的就用速度解决,一旦碰到同等的狗那么是疯狂战争的,最后就算是流血在耳朵里也要不服输。

黑子值得骄傲吗?我也说不来。你看黑子到前面的水库大坝上停下来,它竟然躺着打几个滚。地上一大堆黑黑的东西沾染在毛上,一看就知道这些黑东西就是干猪粪。噢!附近就是养猪场,粪是从养殖场里掏出来的放在路边晾晒,不时发出恶臭的味道,路过的人都会掩鼻而行,嘴巴里还发出嘟囔的咒骂声,水库边怎么能养猪?还不是污染水源。黑子不责怪猪!它就这么喜欢猪粪,真是狗改不了吃粪。那种很陶醉的样子,仿佛我不是他的最爱,而是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打了几个滚,它还是起来了,一路小跑跟着我,此刻我真嫌弃它。

我还会带着它去打猎的。不过打猎这么高难度的事儿,它只是瞎凑活罢了。记得上次我和儿子去寻找野鸡窝,还真好的运气,我们找到两只公野鸡。它们正在打架呢!柔软的草甸子藏在山的深处,蜿蜒的路径穿过一片片杉树林,绕过许多荆棘才得以到达,路人是不常来得。这儿是野鸡们约会与斗殴的最好场所。公鸡们打得正酣,不时地飞了起来又滚落在草丛里,发出咯咯地叫唤。旁边还有一只母野鸡在一边观战仿佛在说,谁打赢了,我就嫁给谁做老婆。这么恶劣的家伙,对待异性还这么残忍。在打斗的声音中,我们好像看见了鲜红的血从鸡冠子里流淌出来。我们蹑手蹑脚地前行,希望这次能有所收获,抓一只回家炖汤喝岂不美哉?然而,黑子太冲动了,根本不理会我的眼神与劝告单独行动。它一个飞跑跳跃就冲进了草丛里,重大的身体发出了刷拉拉的声响。枯草们纷纷让出一条道儿来,仿佛遭遇土匪。那几只野鸡发现不对劲,余光里发现了一个硕大的怪物冲过来,吓得扑棱棱地飞走了。黑子一脸的兴奋立刻变得很失望,望着天空里的鸡影,它狂吠了几声,我们臭骂了它一顿就打道回府了。

黑子太搞笑了,我们都喜欢它,舍不得它乱跑。或许哪一天这个黑家伙突然不见了,那才是我们最大的损失。有一天,黑子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儿子就不乐意了,大声责怪那些该死的狗贩子将黑子拐跑了,做成什么美味佳肴进入了食客的肚腹内。我的心儿也有些拔凉的,狗儿啊!你不会真得让别人吃了吧?妻子在一旁笑着说,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你家黑子肯定做上门女婿去了。它已经是成年公狗了,必须要娶老婆的。我半信半疑等了三天,那家伙终于回来了,饿得瘦骨嶙峋的朝我嗷嗷叫唤,饿死你去!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一边骂,一边端来一碗猪血喂它,它大快朵颐着,仿佛人间的美味非猪血莫属。看那贪婪的样子我是又好气又好笑,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外面满大街的美味,你就不能找到一些果腹的食物?一定是泡妞太专注了把吃饭的事儿都忘记了。在我的嬉笑骂声中,黑子竟然能摇着他那扫把似的尾巴吃得欢呢!不一会儿黑子吃饱了,立刻就懒得动,在窝里睡了足足一天。睡觉的时间就是它补充体力的时最佳时候。如果我在一边拉扯着它的胡子它都一点不在意,它的确很累。

不贪玩的时候,黑子尽心尽责地守着家门,没有谁会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它那乌黑的大眼睛充满着戒备之意,所有的不良企图别想逃过它的法眼。说实在的,现在的人都是好人,没有谁跑进来偷不值钱的东西的。黑子,你多虑了。或许它从来没有看见过任何可疑之人,就对路过的野狗吠叫几声,冲过去打一架发发胸中无聊之气。这个家伙让人不省心啊!不省心的事儿还在后面呢!

有一个卖鱼的老汉,他经常走我家门面经过,背着一个鱼篓,里面装着不少的野生小鱼。这些野生的小鱼很精贵,从乡下购买过来比较便宜,乘车到县城卖掉,一天来回可以赚个百来元的,既轻松又惬意。然而他衣衫褴褛和浑厚的腥味惹怒了我家的黑子,只要有他经过的时候,黑子一定会冲上去狂吠不止。我们大声呵斥都无济于事,它就是看不惯这个老汉。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前世仇人,一定要用牙齿啃下来一块肉来才行。老汉也是不好惹的,对黑子是大声怒骂,并且拿起木棍驱赶。一狗一人就这么闹着,弄得满大街都是分贝,都是好奇的目光。我们觉得很尴尬,黑子是不听我的。我们多么希望黑子此刻能不在这儿,也希望老汉不经过自己家的门口,后者是很自私的。闹剧隔三差五地进行,老汉总会被黑子气个半死大声嚷嚷着,你们也不管管狗。总有一天,我会用药毒死你的狗的。

毫无办法,黑子你就不可以不这样对待老汉吗?老汉衣衫褴褛的,满脸的蜡黄,你犯得着与他怄气吗?就算是他满脸的邪气那也不是管辖的范围呀!我好说歹说,黑子似乎懂了。可是老汉一旦出现它又故态复萌,大叫不止,这只“疯狗”。

渐渐地我们有了将黑子卖掉的念头,就因为老汉的事儿。听说老汉得了尿毒症,死亡是迟早的事儿。如果因为黑子犯事导致他突然暴亡,就是天大的罪过。

如何处置黑子?我们都下不了手。黑子太可爱了,绝对不能卖给餐馆,血腥的残忍我们是做不出来的。最后我们一家人意见达成一致。将黑子放生在野外。

那一天,我带着黑子到了陌生的野外,与它游玩一番,抚摸了它一阵子。看着它温顺而乖巧的样子,我心里是多么的不舍。不管了,我狠下心来,与它再嬉戏一番,当它钻进了一个杂草丛里捕捉什么的时候,我开足马力的摩托车一下子就跑远了,我不敢停留。一路是疯狂的速度,最后我将黑子丢了。相信它是回不来了,我心里莫名的痛。

黑子迷路了,它再也没有回来。很多天,我们都会在路边远眺,希望它在某个路口忽然出现。